“她,你不記得了嗎?”劉凱剛剛還滿含期待的臉上,瞬間失望起來。
方宇迪聳聳肩,滿臉迷茫,“我,應該認識她嗎?”
“不,你不應該認識我!”駱晴晴兩步走上前,不由分說地拉過他的左手,雙手顫抖著,焦急地去解開纏在他手上的紗布……
“你沒有受傷對不對,你也沒有失憶對不對,你隻是想騙我對不對……”看著他淡漠的眼神,她終於忍不住,淚水決堤般洶湧流出……
“晴晴,你別著急……”馬一金上前想攔她,被劉凱阻止住,隻好眼睜睜看著她一層層解開了方宇迪手上的紗布。
方宇迪更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想去拒絕,但似乎意識到眼前這個不停哭泣的女人跟自己有著什麼關係一樣,不忍去甩開她,隻能任她像剝粽子一樣,把自己受傷的手,赤.裸.裸地展現在大家眼前。
他的左手,虎口處有一道約七八厘米長的傷口,而且極其深,好像已經上了藥,卻被自己魯莽地連藥帶紗布一起脫掉,隻剩下觸目驚心的紅色傷口。
心,像這個傷口一樣,被生生地撕裂開,疼痛蔓延開來,讓她沒有力氣抬眸去看他的臉,他的眼……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忙把紗布重新纏在他手上,嘴裏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可是雙手劇烈顫抖,總是纏不好……
“我來吧。”馬一金的眼眶已經泛紅,上前從她手裏接過紗布,幫方宇迪輕輕地包紮起來。
“沒事,已經下課了,我回去自己包紮!”方宇迪縮回手,把淩亂地紗布握進手裏,淡淡地掃了一眼駱晴晴,對劉凱和馬一金說:“抱歉,今天下午還有課,不能陪你們爬山了。”
說完,他轉身向辦公室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駱晴晴淚如雨下。原來,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我和你麵對麵的時候,你卻忘記了曾經我們曆經過生死,卻忘記了我們那刻骨銘心的愛情!
“方宇迪,你慢著!”她突然鏗鏘有力地喊住了他,倔強地抬手抹了抹眼淚,走過去,拉住他的胳膊說:“跟我回家!”
“回家?”方宇迪詫異地指了指自己,訕訕笑道:“我?跟你回家?為什麼?你又是誰?”
突然間,他一連串的問題讓駱晴晴仿佛又看到了他眼裏的不屑和輕蔑,那樣熟悉……
方宇迪,好!不管你是真失憶,還是假裝不認識我,我都不會讓你以此為借口離開我!當年我“失憶”的時候,你不是霸道地趁機做了那麼多壞事嗎?我為何不能?
“我是誰?你是我肚子裏孩子的親生父親,那你說我又是誰?”駱晴晴仰起臉,一手拽著他的胳膊,一手撫摸在自己的腹部。
方宇迪的視線成功被她引到了自己隆起的肚子上,他微微一愣,旋即唇角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猶疑,抬眸看向她:“這位小姐真是會開玩笑,我連你認識都不認識,我怎麼知道……”
“你不知道沒關係!我告訴你,我叫駱晴晴!”她打斷他的話,毫不示弱地直視他的眼睛。
“駱—晴—晴?”他輕輕蹙著眉,茫然地重複道。
“是的,老公,我是你妻子。駱晴晴。”
恍惚間,她想起的是去年也是差不多這個時候,自己從樓梯上摔下來,在醫院醒來的時候,本想假裝失憶不認識他,結果他卻無恥地將計就計,說:“老婆,我是你丈夫。方宇翔。”
劉凱和馬一金相視看了一眼,眸子裏有掩飾不住的好奇:這倆人,唱哪出?
一個“老公”喊出口,駱晴晴自己先怔住了,方宇迪也怔住了。
她從來沒有這樣喊過他,這麼久以來,他每次都是“親愛的”長,“親愛的”短,開口“老婆”,閉口“老婆”的喊,她稱呼他卻始終都是“喂”“喂”“喂”的,要麼著急了就大喊一聲:“方宇翔!”
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次開口喊他“老公”的時候,竟然跟他第一次喊“老婆”一樣,充滿戲謔,又不得不這樣。
狠狠地咬著唇,忍住眼眶裏蠢蠢欲動的眼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你在開玩笑嗎?我怎麼會結婚呢?我根本不認識你啊!”方宇迪首先從怔忡中反應過來,尷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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