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先是一驚,而後就紅著臉倒進他懷裏。
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就在這天夜裏光顧了這座城市,紅彤彤的天空,灰暗的色調,漫天飛舞的白色精靈,洋洋灑灑,鋪天蓋地,不用太久,外麵的世界已經是銀裝素裹,分外妖嬈的童話王國了。
清晨,楊籽言就被窗外的光亮吸引了,她掙脫出駱家棟溫暖的懷抱,一徑走到窗下——哇,太美了!白色的屋頂,開滿白色蓓蕾的樹木,還有映著光的白色的小路……真是純淨無暇的天與地啊。忽然,她看到那白色的柔軟的帶著光澤的雪正被清潔工人的大掃帚劃得失了麵目,沾染了太多的凡俗塵屑——唉,她輕歎口氣,終於明白,美麗的東西並不長久,路上的雪終究是要清理幹淨的,就連苑裏的潔白不染塵埃的雪也要清理幹淨——她今天心情很爽,決定熱火朝天大幹一場了。
她急忙穿好棉衣,戴了帽子,手套……
“你要幹嘛去?”他倚靠著床,慵懶,疲倦地眨著眼。
“外邊下雪了,你也快起來看看吧,好美——我得出去清理出道路。”她說著作勢要走。
“你回來!”
“幹嗎?”她不解地扭頭看他。
“過來!”他伸出了手——“過來,你!”他命令著,她仍遲疑著慢吞吞地挪著,卻被他猛伸手拽住了胳膊,“啊”一聲滾到了床上,“我的小娘子,忘了嗎?”他重又摟她入懷,點著她的小鼻子。
“什麼?”
“存心吧,你!”他捏著她的粉頰,咬著牙氣死。
“忘了——”她是故意的還是天生的糊塗腦袋,真不記得了?
“你這小東西——”他用兩手固定住她的臉,“別動,你!”他命令著,“看著我的眼睛,說出你的心裏話——嚴肅點,不許笑——”
她還是被他假正經的樣子逗樂了,撲哧就笑起來不停:“瞧你……那樣子……哈哈……”
“好啊你——“他的話不起作用了,她仍在大笑,他隻得使出絕招——用唇封住她的嘴……
叮鈴鈴……誰這麼不識趣,偏偏這時候來電話。
“……電話,有電話……”她急得大嚷,並試圖掙脫開去接電話。
“隨它去……你別管……配合點,你……”他抱著她吻著她沒有想放手的意思。
“討厭!“她最終推推搡搡地掙脫開了,電話卻不響了——“都怪你!”她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帽子,手套,他就又拉她的胳膊,並一點點拉她到身邊。
她嘟囔著背對他不說話,他的一雙胳膊繞過來,圈住她的身子,頭伏枕在她肩上,暖暖的熱熱的喘息讓人麵紅心跳:“籽言,準備好做我的新娘子吧……永遠永遠,你都是我的小娘子!“他的唇已經在吸吮她的粉頸了,酥酥麻麻……
兩人正沉湎在兒女情長中,桌上的電話又劇烈地響起來,駱家棟一驚,回頭看到那家夥居然要跳躍起來了,心中思量——已經和大哥打過招呼了,這麼早,會是誰呢?
電話是薑醫生打來的——“籽言,你在家等我回來,我得出去一趟。”
“怎麼了?”
“薑醫生的兒子在美國出了點事,他得去處理一下——哦,我過去那邊,把他配好的藥丸拿回來……也說不定會待上多久……”
“那你去吧,路上小心!”楊籽言拿了棉風衣遞給他。
“來,親一個,寶貝兒……”駱家棟張開雙臂攬住她,趴在肩頭,柔聲說道,“等我回來,我們就去民政局把證領了——等著我,啊!”
駱家棟開車走了,籽言卻未閑著,她穿戴好就拿了掃帚鐵鍬之類的出來掃雪。人們都說,下雪不冷化雪冷,果然不假,不大工夫,她的小手,小臉都凍得通紅,她搓搓手,再捂捂臉又繼續幹起來——趁著現在身體還允許,她又可以自由支配生活,啊——跟心愛的人在一起,吃苦受累都是一種幸福,更何況,這點小活,她還是能勝任的。
前方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她抬頭看著,朱曉清裹著白色的棉風衣,頭上戴了頂紅色的鴨舌帽,圍著同顏色的圍巾,蹬著及膝的奶油色雪地靴踩著雪走過來,她走過的雪地上留下兩行蜿蜒的腳印——她怎麼來了,不會又出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