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玉馨終究是死了!
莫說南宮玉茹容不得她活在世上為禍人間,就是被算計了的皇帝,也不容忍對方活著。
相比較於南宮玉茹前世死去的慘狀,這一生,南宮玉馨的死並沒遭受什麼苦楚。
一杯鳩酒,由南宮玉茹親自送她上路。過往恩怨,將伴隨這杯酒煙消雲散!
“皇上,惠妃之死,可要公告天下?”林若甫狐疑的詢問出聲。
皇帝沉默片刻,目光落在南宮玉茹手中的人皮麵具上。
他抬手接過去,丟給林若甫,而後沉聲說道:“惠妃沒有死,她還好好地活著。至於這個賤婢,衝撞了朕,所以被刺死!”
一句話,已經令林若甫明白了皇帝的決定。皇上這是要安排一個可信之人假扮惠妃,對外隱瞞對方死訊。
就是不知道,這樣做的用意何在呢?林若甫不覺得皇帝處死惠妃,還要擔心遠在北周的周啟誠興兵討伐。
那廂,林若甫有條不紊的安排人處理南宮玉馨的屍體,又派了人去清理惠妃寢宮內淩風的屍體。
這之後,他忙著去找可信之人假扮惠妃回到寢宮,一切被安排的天衣無縫,竟是無人知曉曾經發生過的血雨腥風
乾清宮內,在知曉南宮玉馨所言的處子血出了問題後,新一輪的問題也出現了。
沒有人知道周啟誠在那血裏投擲了什麼劇毒,解藥更是無從配置。想要救皇帝,似乎隻有一條路——去北周,找周啟誠討藥!
但是,好端端的周啟誠都不可能交出解藥。更別說,被贏厲陽砍了一隻手的周啟誠。想必,他這會兒恨死了贏厲陽,又怎會甘心交出解藥?
“不論如何,我都要去一趟北周。好商好量沒可能,強取豪奪還是可以的!”贏厲陽攥緊雙拳,凝聲開口。
南宮玉茹握住贏厲陽的手,語氣堅定道:“好,我陪七爺走一趟!”
“你們兩個誰都不準去!”皇帝皺著眉頭,冷硬的抗拒出聲。
前去討藥,不過是自取其辱,亦或者置身於危險之中!他不願看到贏厲陽和南宮玉茹這兩個孩子出事。
周啟誠詭計多端,雖說在東昌沒能討到便宜。但北周是對方的地盤,贏厲陽和南宮玉茹前去無異於是羊入虎口,萬萬去不得!
這個世界上,不是武功好就能天下無敵的
贏厲陽深知皇帝的擔憂,好言安撫道:“父皇,你別擔心兒臣”
皇帝打斷贏厲陽的話,“你若違背父皇旨意,那麼你踏出東昌之日,便是父皇自盡之時。”
“父皇!”贏厲陽和南宮玉茹雙雙震驚錯愕,沒料到皇帝竟然以死相逼,抗拒他們前往北周討藥。
皇帝輕歎了一口氣,聲音緩和了幾分,“玉茹,老七,你們一個是父皇最愛的女人所留下的唯一血脈,一個是父皇最驕傲的兒子。
在父皇的心中,你們兩個是無可取代的心尖兒肉,少了哪一塊兒,父皇都會生不如死。早在南宮穎那毒婦給父皇投毒的時候,父皇就心知自己時日無多。
左不過是一死,父皇並不畏懼。這一生,失去摯愛活到現在,是為了東昌江山的責任,是為了東昌百姓的安危。
如今看到你們結合,強強聯手,父皇知道,東昌的江山可以放心交給你們管理。父皇守了這麼多年,盼了這麼多年,活的很累啊”
“父皇”南宮玉茹紅了眼眶。
皇帝說了這麼多,她並沒有感觸很深。可是最後一句話,卻令她瞬間心酸想哭。
該是承載了怎樣的重擔,才能令一代帝王說出活的很累,在期盼死亡的話?
皇帝展顏,慈愛的笑道:“好了,從今以後誰也別再提去北周討藥之事。一切,就順其自然吧。你們兩個都是懂事的好孩子,應該理解父皇,對嗎?”
他那麼慈愛而期盼的看著贏厲陽夫婦,似乎他們不點頭,他就會很失望,甚至是絕望。
贏厲陽和南宮玉茹雙雙對視,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酸楚的妥協。
“父皇,我們理解你!”贏厲陽攥緊南宮玉茹的手,率先開口應下。
這話一出口,就沒了後悔的機會。他贏厲陽,將成為一個加速父親死亡步伐的儈子手。
皇帝為人豁達,不畏懼死亡。贏厲陽和南宮玉茹不好在他麵前哭喪著臉,強顏歡笑的有些艱難。
季廣見狀,無奈出馬,靠三寸不爛之舌逗三人開心。有他出馬,笑聲自然爆棚。
陰沉的心情,總歸會過去。臨近晌午,皇帝留贏厲陽夫婦和季廣在乾清宮用膳,並差人請來了東燕太子燕赤誠。
幾個人圍坐桌前,有說有笑,暫時忘卻清晨的陰霾。
“玉茹,這盤桂花糕是朕命人現做的,你趁熱多吃幾塊兒!”皇帝將桂花糕推到南宮玉茹麵前,臉上是如父親般慈愛的笑容。
“謝謝父皇!”南宮玉茹應聲撚起一塊兒桂花糕品嚐,臉色卻突然驟變起來。
皇帝心驚,“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