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驚悚的,是階梯下降過程中,石壁兩端的石塊兒紛紛墜落。大的,小的,轟然砸落下來。
隻怕,一個不小心就要被砸成肉醬!
“我們走!”贏厲陽擁緊南宮玉茹,低呼了一聲。兩人瞬間騰空而起,飛身朝上麵的安全地帶而去。
偏就在這一刻,受傷的周景髯腳步騰空而起,一把抓住了南宮玉茹的腳腕。
“想走?要麼帶上我,要麼大家一起死!”周景髯本想讓百裏殺用輕功帶他到地宮表層的安全地帶,可是奈何百裏殺受了重傷,而他們腳下的階梯下沉速度太快。
電光火石之間,周景髯意識到百裏殺無法帶他到安全地帶,隻能卑劣的飛身而起,抓住了南宮玉茹的腳腕,希望借贏厲陽的能力安然脫險。
“啊!”南宮玉茹突然被周景髯抓住腳腕,整個人飛速下墜。
贏厲陽一手扣住南宮玉茹的手,另一隻手將青鋒劍死死刺進石縫之中。
“玉茹,攥緊我的手!”贏厲陽急聲呼喚。
三個人,連成一串兒。他們的腳下,是深不見底的黑洞。飛速下降的階梯上,受傷的百裏殺放棄求生意念,正安然躺在上麵。
伴隨著階梯下降,石壁兩端的石塊兒紛紛砸在百裏殺的身上。南宮玉茹不忍心看,隻目光焦急的看向贏厲陽。
此刻,她,贏厲陽,還有周景髯,形成一個連著一個的姿態。贏厲陽在上,一手握著插在石壁縫中的青鋒劍,一手緊握著她。
而她,雙手皆緊緊的挽住贏厲陽的手。腳下,剛好是中箭的那條腿,被周景髯死死的抱住。
現下,周景髯正順著她的腿往上攀爬。而她,偏生沒有任何內力踢踹開這個卑劣無恥的親生父親。
臂膀,之前被周景髯各捅了一刀,還有一邊臂膀中了箭。沒有內力的她,全靠著贏厲陽死死攥著不鬆手才沒有掉下去。
那地動山搖的顫栗,將石壁震的轟然直響,大小石頭砸落下來,竟有整個地宮要塌陷的危機感。
南宮玉茹清楚看到贏厲陽的青鋒劍隱有從石縫中脫落的趨勢,他握著劍柄的大手,在微微顫抖。如若青鋒劍滑落出來,那麼後果不堪設想,三個人都將葬身地宮之下!
身下,周景髯還在無恥的攀爬。南宮玉茹已經痛的麻木,她雙手開始掙脫贏厲陽的手掌,快,狠,決絕!
“玉茹,不要鬆手,求你不要!”贏厲陽預感到南宮玉茹在做什麼,驚出一身冷汗。
他固執的,死死的抓著南宮玉茹的手,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南宮玉茹眼眶一紅,有清淚緩緩滑下,“七爺,鬆手吧!不然,我們都會死的。”
贏厲陽聲音焦急的解釋:“不會的,玉茹!不到最後關頭,我們都不要放棄。我們說過的,就算死,生要一起生,死也要一起死!”
若沒有周景髯拖後腿,南宮玉茹也想試一試爭取活的機會。可是
低頭,看著已經無恥攀爬到她腰際的周景髯,南宮玉茹心中的決絕之意更深了。
“七爺,我們為人父母,不能這麼自私。想想我們的軒兒,他還那麼小。答應我,好好活著,照顧好我們的軒兒。來生,玉茹還做你的妻!”南宮玉茹彎起唇角,笑的燦爛。
贏厲陽心頭一冷,手上再將南宮玉茹攥的緊了些,“玉茹,你信我,這地宮不會一直震下去。我們可以安然離開這裏,玉茹不!!!”
最後一個字,贏厲陽用盡力氣去呼喊。隻因,南宮玉茹到底是決絕的,一根根掰開了他的手指,如同一隻隕落的蝴蝶,重重朝幽深黑暗的深洞飛速墜下。
“七爺,照顧好軒兒!照顧好軒兒!”南宮玉茹仰著頭,一遍遍的用軒兒提醒著贏厲陽該擔負起的責任。
“玉茹!”贏厲陽絕望的呐喊著。
有那麼一刻,他想義無反顧的飛身而下,與南宮玉茹一起共赴黃泉。偏偏,南宮玉茹一遍遍的提醒著他,照顧好軒兒,照顧好軒兒!
“七爺!”南宮玉茹的聲音,一點點的消失。她的音容笑貌,一點點的不見。
贏厲陽心口揪痛,借青鋒劍插在石縫中的力道,身輕如燕的飛上地宮表層。
“玉茹!!!”他最後望了一眼塌陷的黑洞,轉身健步如飛的奔向石門。
地宮內地動山搖,石壁在滑落,恐怕這裏很快就要塌陷。而他,痛定思痛,不得不理智的離開這裏,完成愛妻南宮玉茹最後的囑托。
“玉茹!玉茹!黃泉路上,你且慢些走。十年後,贏厲陽將軒兒撫養長大,便去尋你!到時候,碧落黃泉,你我再-不-分-離!”
淚水劃過腮邊,猩紅的雙目中,是滿滿的絕望悲痛
西北大陸天保二年十二月二十八日,皇後南宮玉茹遭奸人謀害,葬身北周境內某神秘地宮,屍骨無存。
皇帝贏厲陽倍受打擊,重病不起。
天保三年新年,舉國上下沉寂在悲痛之中。
天保三年正月初二,皇帝贏厲陽病愈,親自為皇後南宮玉茹抬衣冠塚,送其入葬皇陵。同行抬棺者,還有逍遙王贏浪,丞相季廣,女太傅淩瀟雨,將軍張文遠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