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白光被反彈回去,落在了一名翩然落地的白袍公子手中,老者終於看清了,那竟是一把沒有出鞘的長劍。
楊宿看見麵色蒼白的白袍公子,不顧肩膀傷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沙啞說道:“屬下無能,給公子闖禍了!”
李玄機默不作聲,走到趴在地上的劉倉身邊,看見他胡亂包紮的左肩還在滲血,身下一大片猩紅觸目驚心。
劉倉似乎感到有人靠近,艱難抬頭望了一眼,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斷斷續續說道:“公子,屬下給您丟人了。”
李玄機麵色陰沉,緩步經過灰衣老者,拾起地上的一隻斷臂,返回到劉倉身邊。
從頭到尾,李玄機一句話也沒說,整個琉璃街鴉雀無聲。
灰衣老者不是不想動,隻是當那個白袍公子靠近他時,一股莫名壓力竟然壓的他喘不過氣,更別說提刀殺人了,如今見那人走遠,老者抹了抹額頭冷汗,悄悄退回到張奇勝身邊,氣焰全無。
張奇勝看著突然出現的白袍公子,低聲問老者:“傅客卿,那人在幹啥?難道想要把斷了的手臂接回去?”
灰衣老者眯眼望去,發現白袍公子撕下那人肩膀處的血布,將斷臂安了上去,一隻手拂在傷口處,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不確定回道:“老朽也不甚清楚,不過見此人舉動,似乎是要將斷臂接回,老朽聽聞隻有道門長生真人才有這等活死人肉白骨的神通,此人看起來年紀輕輕,定不會是修煉有成的老神仙。”
隻是感到內府裏灼燒般的疼痛,老人又拿不準了,悄聲說道:“公子,不管如何,此人功力深厚,不是老朽能對付的,咱們還是先走為妙,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回了城主府再作計較。”
剛才那人的白虹一劍,張奇勝自然也看到了,點頭沉聲說道:“那行,咱們回去,等本公子帶上個幾十號人,再來找他們算賬!”
張奇勝話音剛落,就見那白袍公子站起身,看向這邊說道:“你們今天一個也別想走!”
張奇勝深知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邊往後退邊對周圍的惡奴們命令道:“你們都給我上,如果能攔住那人,回去要錢本公子給錢,要女人本公子給你們女人!”
眾人也都知道那人厲害,隻是一來他們依附於城主府,不得不聽令行事,二來也是報酬太過誘人,如果隻是攔下那個白袍公子,想必也不至於送命。
人就是這樣,隻要有一個人帶頭,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人跟上,漸漸地,二十來個被貪念衝昏頭腦的城主府鷹犬,怪叫著向白袍公子衝去。
李玄機大步而行,迎麵而來的一個消瘦男人舉刀砍來,被他長劍拍飛出去,慘叫著撞破一家商戶大門,消失在街道上。
匆匆趕來的趙婉兒便驚奇地看到,隻要有人接近玄機哥哥,那人就會慘叫著飛出去,不是撞爛了哪家門窗,就是被一劍拍到了兩旁的房頂,看起來著實有些怪異好笑。
張奇勝的感覺就大不一樣了,見自己手下正飛速的從街道上消失,媽呀一聲扭頭就跑,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灰衣老者咽了口唾沫,趕緊丟下手中戰刀,絲毫不在意自己小宗師的身份,快步跟在張奇勝身後,他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不是顧及眼前人的身份,他真想一掌把這個肥豬給拍死。
兩人剛沒跑兩步,就見七八個殺氣騰騰的人攔在他們麵前,其中一個手持鐵槍的英武男子踏出一步,鐵槍重重地在地麵上砸出一個凹坑,開口怒聲說道:“再往前走一步者,死!”
張奇勝眨了眨眼,雙腿止不住地顫抖,低聲問老者:“傅客卿這可怎麼辦?”
灰衣老者看對麵幾人佩帶著統一樣式的戰刀,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天朝對鹽鐵把控極其嚴格,普通人家家裏一把菜刀都得去官府報備,富貴人家就相對寬鬆些,隻有似張奇勝這種官宦子弟才有能力弄來大量兵器,可也不曾像對麵幾人這樣佩帶製式戰刀,難不成那個白袍公子是哪家將軍校尉的公子?
這可就麻煩大了,天朝重武輕文,文官遇到平級的武官都得自降一級,如果碰到手中握有實權的武官將軍,還得再降。
就在灰衣老人權衡利害之時,身後傳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是你打傷的我兩個兄弟?那就把命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