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城內,城主被罷免的消息如狂風一樣席卷開來,人們情緒高昂猜什麼的都有,各家青樓趁此機會使出渾身解數,吸引著急需發泄的鳳陽民眾。
鳳夫人在白袍公子走後,獨自在棲鳳園門前駐足停留了良久,從那日起,鳳凰閣便有了個怪異的舉動:棲鳳園日日有人打理,卻不對任何人開放。
馬車裏,趙婉兒看著昏昏欲睡的白袍公子,悄悄抹著眼淚,想起前段時日還在活蹦亂跳的玄機哥哥,更是悲從心起,抑製不住哭出了聲。
李玄機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哭泣,想睜開眼卻已是不能,不免也有些淒涼之感,隻覺得渾身寒意彌漫刺入骨髓,不由得伸出一隻手臂,顫顫微微地抓住身上被子,口中斷斷續續呢喃著:“好冷..好冷....”
趙婉兒一個機靈,連忙俯身傾聽,在聽清楚後,擦掉臉上清淚,輕柔地掀開被子,鑽進去緊緊抱著白袍公子。
青色馬車疾馳在一條黃土小道上,四周圍著幾個默默騎馬的佩刀漢子,氣氛凝重。
玉昆侖從懷中掏出一張簡易地圖看了看,確認沒有走錯方向後,手中馬鞭狠狠抽了過去,馬匹嘶鳴一聲,速度又快了幾分。
隻是還沒走多久,就見前方樹林裏有十幾道人影跳了出來,將本就不寬的小路給攔的嚴嚴實實,林中仍有人影閃動,似乎還埋伏了不少人。
玉昆侖眉頭一皺,輕輕拉住韁繩,馬車速度由快變慢,剛好在那批人麵前幾丈處停了下來。
一個光頭老漢從人群裏走出,高聲罵道:“你們這幫狗.娘養的,害老子丟了官不說,還讓我兒成了殘廢,老子傾家蕩產也要弄死你們!給我上!”
玉昆侖立刻就認出此人正是前任鳳陽城城主張浦,麵色一變,趕緊讓丫鬟小青返回車廂裏,抽出鐵槍屹立在馬車上,盯著凶猛疾衝而來的人群,從懷中拿出一根小木管,扯掉下端的引線,一朵絢爛火光衝入雲霄,炸裂開來,隱隱約約顯現出一個南字,經久不散。
此物正是鎮南軍獨有的傳信筒,非十萬火急不可用,隻有校尉以上之職才能佩帶一枚,如有遺失,罪同叛軍!
玉昆侖長槍一指,大聲喝道:“劉倉、楊宿、呂正青、賈先河,你們四人負責守護馬車,倘若有一個人靠近,你們就提頭來見我,其餘人隨本校尉誅殺逆賊!”
“是!”
玉昆侖從馬背上躍過,落地後彎腰急奔,幾個呼吸逼近最前頭一人,長槍迅猛刺出,疾如驚雷,從那人胸腹刺入,又從背後穿出,玉昆侖從他身邊略過,剛好握住鐵槍,順勢輪出一個大圓,有三人直接被掃成了兩截。
其他四個玄甲營甲士騎馬奔來,手中戰刀左劈右砍,也瞬間砍翻六七人,戰馬毫無凝滯,撞進了人群,這一下便如餓狼殺進了羊群,不時有人慘叫出聲,不是被長槍刺穿身體,就是被戰刀砍去頭顱,區區五人對上幾十個人,竟隱隱形成了壓製之勢!
張浦躲在人群最後,看著自己這邊的人猶如割麥子一樣倒下,短短時間居然死了不下二十個人,心中憤怒之餘,也漸漸升起了一絲恐懼,見周圍有人想要退縮,連忙大聲喊道:“散開散開,都去殺那馬車裏的人!”
幾十個人呼啦一聲散開,從樹林個個角落衝向小路中的馬車。
玉昆侖大叫不好,憑那四個人根本攔不住那麼多賊寇,長槍迅猛刺穿一人頭顱,抽身便退,“不要管這些人了,全部退守到馬車旁邊!”
當玉昆侖幾人殺回到馬車旁邊時,周圍地上已經躺了七八個匪寇屍體,楊宿等人也都受了不通程度的傷,特別是劉倉,剛接好的斷臂處又有大股鮮血溢出,他也不管,右手戰刀舞的密不透風,狀若瘋魔。
玄甲營九人麵對著蜂擁而來匪寇,渾然不懼,每一槍刺出,每一刀揮出,都會有人喪命,可對方的人實在太多了,死屍已經將馬車給圍了起來,堆積如山血流成河,那些人似乎也被激起了血性,踏著同伴的屍體,不顧一切衝向馬車,前赴後繼。
光頭老人渾身顫抖,看著那邊慘烈至極的情景,麵容扭曲,自言自語道:“殺殺殺,都給我殺,看你們能堅持多久!”
玉昆侖鐵槍撥開一人大刀,正欲取那人性命,就感覺手臂一疼,長槍幾乎脫手,咬牙挑翻給自己一劍的瘦子,就感覺手中的槍越來越重!
劉倉奮力砍掉一人頭顱,手中戰刀卻再也握不住了,倉啷一聲跌落在地,一個雙目通紅的刀疤臉漢子發現如此良機,怒吼一聲,大刀舉過頭頂斜劈而下,一個玄甲營甲士慌忙擋下此刀,背部卻被另外一人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
就在這時,一道黑線驀地出現在地平線上,如大江潮頭,洶湧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