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僧人自顧自罵了一通後,斜眼打量了幾人一眼,摸著下巴自言自語道:“這些陰晦之氣先前都一直老老實實的,我也就當沒看到,為何這次卻出現這麼多纏著他們不放,難道?”僧人說著朝馬車抬了抬下巴,問道:“那馬車裏是什麼?”
九人瞬間如臨大敵,迅速排成一排擋在馬車前頭,玉昆侖走出兩步,注視著白衣僧人,見他衣袍整潔、麵容清秀正氣,拱手說道:“適才多謝大師相救,在下鬥膽問一下,大師是不是在清露院修行?”
白衣僧人聞言一愣,心想:這小小清露院啥時候這般有名了?竟然有人聽說?點點頭說道:“是又怎麼樣。”
玄甲營那邊緊張的氣氛瞬間緩和了下來,玉昆侖麵露喜色,直言道:“原來大師就是清露院的高僧,終於讓我們找到您了,馬車裏是我家公子,生了怪病危在旦夕,路上偶遇方正大師,他指引我們來大鳳山清露院,說是能醫好我家公子。”
白衣僧人翻了個白眼,興致缺缺說道:“那你們就等那個老禿驢回來再說吧。”
玉昆侖見這個僧人對方正大師並不尊敬,疑惑問道:“不知方正大師何時回來?我家公子恐怕等不了太久!”
白衣僧人雙手抱在腦後,轉身慢悠悠走著,有氣無力說道:“你問我,我問誰,老子被老禿驢騙到這座山裏,已經五六年沒見到他了。”
玉昆侖一聽就急了,正想上前攔住僧人,背後傳來一道清脆的聲音,“求大師施以援手,救救玄機哥哥!”
小青跟著趙婉兒,穿過玉昆侖等人,朝著白衣僧人遙遙下拜,語氣中盡是哀求。
猛然聽到有女子說話,白衣僧衣嚇了一跳,身子僵硬地轉過來,看了看美豔無雙的紅衣女子,又瞧了瞧青春可人的青衣小婢,臉上頓時掛起笑容,伸著雙手小跑過來殷勤扶起兩人,口中連連說道:“哎哎哎,兩位姑娘趕緊請起,小僧如果能夠幫助兩位小姐,是天大的榮幸!”
玄甲營幾人麵色怪異,心中暗暗腹誹,自己剛才確實說錯話了,該罵,這哪裏是大師啊!簡直就像個沒見過女人的小混混。
玉昆侖看到小青被那人攙起,暗自決定,這和尚如果醫好公子一切好說,倘若隻會油嘴滑舌,毛手毛腳沒個正形,就把他那雙爪子給剁下來喂魚,全然把剛才被救的事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沒想到這和尚如此痛快就答應了下來,趙婉兒連忙扯起他的袖子就往馬車跑去,邊跑便說道:“大師你快來看看,玄機哥哥他好像越來越嚴重了,渾身冷冰冰的,要不是我每隔一會就試試他的呼吸,還以為他...”說著隱隱帶有哭腔。
白衣僧人趕忙安慰道:“姑娘不必擔心,既然方正老禿驢讓你們來這,必然有解決的辦法,還有,姑娘不要大師大師的叫了,我叫白無念今年才二十,也不是啥和尚,我先去馬車裏看看。”
趙婉兒看著白衣僧衣的背影,有些忐忑不安,此人說話胡言亂語,也不知道靠不靠譜,想起馬車裏的李玄機,又忍不住傷心起來。
白無念一踏進馬車就感覺到不對勁,裏麵不合乎常理的陰冷,看到角落裏有個人蓋著被子,心想此人應該就是他們口中的公子了,俯身掀開被子,隻覺得裏麵沒有半分熱氣,一股股陰風撲麵而來,隨手揮散這股陰氣,開始觀察起麵前的俊美公子。
昏暗的光線下,隻見他眉頭緊鎖,雙眼緊閉,厚薄適中的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一道濃鬱的黑氣在額頭處縈繞不散,身體也被淡淡的黑霧籠罩著。
白無念伸手在他的鼻子下試了試,收回手摩挲著下巴,喃喃道:“普通人這樣恐怕早就投胎轉世幾回了,此人居然還有呼吸,真是怪哉。”說著翻開他的手掌仔細看了看,已經呈現出青色,又伸手在他額頭上試了試,全部都是已死之人的跡象,那這呼吸又是怎麼回事?
白衣僧衣眼珠一轉,手掌輕輕貼在少年心口處,磅礴氣機緩緩輸送過去,手掌漸漸湧現出金色光芒,刹那間,飛速收回手掌,放到眼前一看,一抹深可見骨的細小劃痕出現在掌心,要不是他感知敏銳,此刻手掌怕是已經被那道淩厲劍氣給洞穿了!
“白大師,怎麼樣了?”趙婉兒焦急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白無念深深看了白袍公子一眼,把被子重新蓋在他身上,轉身向馬車外走去,右手握拳放在身後,似有點點金光從指縫中漏出,“姑娘放心,你哥哥病症雖然怪異,但一時半會也死不了,你們先隨我上山安頓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