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淼淼聞言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那虎妖雖然修為不高,但是老道更加不堪,似這般不停的追逐,奴家估計不出一個時辰,老道就會被追上。”
李玄機皺眉問道:“一個時辰也太短了吧,這種實力不好好待在山上修行,下山湊什麼熱鬧。”
“公子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錦淼淼白了一眼李玄機,“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真氣磅礴如汪洋用之不竭?先前老道刺出去的每一劍,都要用真氣來催發上麵的符籙,本就稀少的真氣,可不就沒剩多少了麼。”
李玄機恍然大悟,點頭說道:“我把這茬給忘了,不管怎樣,道長想要為民除害的心是好的,咱們再看一會,等時機成熟了再去幫忙。”
護城河上兩道身影你來我往,虎嘯、人聲不斷。
城牆上觀看的人似乎已經忘記了為啥要待在這,隻聽得接二連三有人呼喊道:
“老神仙,再快些,剛才老虎爪子又抓到您褲子了...”
“老神仙,您褲子已經成一條條了,城主大人讓我問問您,需不需要丟下去一條嶄新的褲子...”
“城主大人懂個甚,老神仙這是再用肉體在勾引虎妖,您說是不是啊....”
倉皇逃竄的趙初一是有苦說不出,體內真氣已經見底,再想不出抽身的辦法,怕是真的要葬身虎口。
虎妖眼中滿是狡黠,看出來眼前的老道已經是強弩之末,優哉遊哉地跟在他身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遠也不近,要是發現老道跑得慢了,便便隨意揮出一爪子,嚇得老道哇哇大叫。
就這樣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個時辰。
城牆上的人們顯然已經看膩了,三三兩兩百無聊賴地拉著家常。
中年儒士不敢擅自離開,卻也靠在城牆上昏昏欲睡,甚至還打起了呼嚕。
李玄機一直全神貫注地盯著戰場,手中緊緊握著攬星河,早就做好準備,隻要看到不對勁,就會悍然出手。
錦淼淼凝視著白袍公子完美無瑕的側臉,時不時勾一下嘴角,不知在想些什麼。
又過了盞茶功夫,老道從護城河上躍過,落地腿一軟,摔了個狗啃泥,察覺到身後襲來的勁風,顧不得站起來,順勢來了個驢打滾,躲過虎妖的爪子,連滾帶爬跑了兩步,一頭栽倒在地,卻是再也起不來了。
城牆上頓時炸開了鍋,人們瞬間驚醒,一個個驚叫著:“老神仙快快往城門這邊跑,我們給您開門!”
趙初一在地上動了動,臉上泛起苦笑,那虎妖追的如此之急,哪有機會入城啊。
耳中聽著城中嘈雜的聲音,緩緩閉上了眼睛,我命休矣。
追了半天,縱強如虎妖的體魄,也是累的不輕,見老道已是粘板上的魚肉,臥在地上,吐著長舌喘著粗氣,眼眸中的猩紅都淡了不少。
吱呀一聲城門打開,中年儒士從人群中鑽了出來,攔下想要出城的兵士,獨自走出兩步,望著虎妖深作一揖,朗聲道:“這位虎仙,不管我老虎城民眾如何得罪於您,全由我一城之主來承擔,懇請虎仙放過大法師,吳某甘願領死!”
說完,儒士命令城內之人不可妄動,一臉平靜走向一虎一道。
城內兵士無不動容,一個個緊抓長矛,神情泠然,自發列好隊伍,隻等那老虎一動,便要一擁而上,萬不可讓它傷了城主大人!
虎妖回頭看了一眼視死如歸的儒士,眼中有幾分訝異一閃而逝,忽的又想到了什麼,猛然站起虎身,長嘯一聲,身周圍蕩起層層黃氣,吹得老道衣衫獵獵作響。
儒士雖已經做好赴死的準備,但切切實實麵對如此凶悍的威壓,仍舊被嚇得不起,蹬蹬蹬後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到地上,麵如死灰。
正當眾人無計可施之時,突然聽到有人大喊:“快看!官道上有人!”
老道艱難轉頭望去。
虎妖眼中紅芒閃爍。
儒士一臉震撼,愣愣出神。
城中兵士瞪著雙眼,一片死寂。
皆因官路上有一男一女緩步走來。
男的手持長劍,麵如冠玉,身材修長,一身白袍在夜幕裏熠熠生輝,腰懸著兩枚顏色各異的玉佩,走動時發出細微的叮當聲,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讓人如浴春風。
身側女子身著華麗長裙,端莊典雅,款動金蓮時,一雙雪白玉腿若隱若現,手中提車一杆紅紙燈籠,宛若天仙下凡。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走到近前,就聽到白袍公子輕笑一聲,淡淡說道:“這位虎仙,可要本公子親自動手?”
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就見剛才還凶惡異常的虎妖,顫抖著趴在地上,嗚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