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慕容宇恒平靜下來,他這是怎麼了,他的鎮定去哪了,怎麼因為一個女人的三言兩語而大動肝火,在他的記憶中,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被一個人如此激怒,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失控過了,即使當年和那個人爭奪皇位時,情緒波動也沒有這麼大。甚至是當年那個他稱之為父皇的人駕崩的時候,他也都是淡淡的,沒有太多的情緒。
整理了煩亂的思緒,他繼續批閱奏折,隻是心卻靜不下來,腦海裏全部都是離去時她的眼神,不甘,憤恨,和倔強。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傷的重不重,應該傳太醫了吧。關他什麼事,是她自找的。慕容宇恒在掙紮。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塵垢不沾,俗相不染,虛空甯宓,渾然無物,無有相生,難易相成,份與物忘,同乎渾涅,天地無涯,萬物齊一,飛花落葉,虛懷若穀,千般煩憂,才下心頭,即展眉頭,靈台清幽,心無罣礙,意無所執,解心釋神,莫然無魂,水流心不驚,雲在意俱遲,一心不贅物,古今自逍遙。”他默念心經,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良久之後,卻無效果。
“劉明安。”他朝門外喊道。
“是,皇上。”
“擺駕依瀾殿。”
“喳。”
“皇上駕到,”尖細的太監聲瞬間讓依瀾殿裏的眾人變得驚慌,都擔心是不是皇上因為下午妙貴妃的事又來問罪。
“皇上萬歲,”
“嗯,起來吧,妙貴妃怎麼樣了?”慕容宇恒問道,隻是那表情有點別扭,似乎說的很勉強。
“回皇上,下午太醫開看過了,說沒有性命之憂,半個月之後就能下床了。”思夢答道。
聞言,慕容宇恒皺起了眉頭,“要躺半個月,她有那麼脆弱嗎,看她罵人的樣子,中氣十足,怎麼這麼不禁打。”他納悶,他也不想想,是他下的命令,還要求重重的打,有幾個女子能受得了那樣的三十大板。
“朕去看看她。”說著往裏麵走去。
看到昏睡中的楚翹,他還是吃了一驚,她臉色蒼白的嚇人,不能睡,隻能趴在床上,可能是因為痛,眉頭皺的緊緊的,額頭上布了一層細密的汗。心放佛被什麼劃過一樣,有點疼,但是這感覺很快隱去,快的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來人哪,把妙貴妃給朕抬到承乾宮,然後把所有的太醫都叫過去。”
“皇上,太醫說了,不能隨意挪動貴妃,以免加重貴妃的傷勢。”思夢站到床前,擋在即將動作的侍衛前。
難得慕容宇恒沒有計較她的逾矩,隻說了句,“妙貴妃要在承乾宮養傷。”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太醫們又給楚翹開了一大堆藥,然後就退下了。房間裏隻剩下慕容宇恒和楚翹,慕容宇恒看著床上的楚翹,開始沉思,他是怎麼了,哪根筋不對了,怎麼會去看她,還把她帶回承乾宮了,明明下午自己還被她罵的狗血淋頭。
“嘶,”痛,火辣辣的痛,身體像要被撕裂一般。清醒過來的楚翹能感覺到的除了痛還是痛,楚翹忍不住呻吟。
“你醒了?”慕容宇恒思緒被楚翹的呻吟拉回。
這個時候,楚翹才發現床邊上還坐著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把他害成這樣的的罪魁禍首。“你醒了,就趕緊把藥喝了吧,藥是熱的,剛煎的。”
楚翹瞥了一眼桌上的藥,然後扭過頭,連看都不看慕容宇恒一眼。
慕容宇恒並未在意,把藥端過來,輕聲說“來,我喂你。”
楚翹並不買他的帳,伸手把藥打翻了。
“你……”慕容宇恒拳頭握緊了又鬆開,深吸了一口氣,“你現在不想喝,那就等會再喝。”
“不用你貓哭耗子假慈悲,我喝不喝藥和你沒關係。你走,你給我走。”
“這是承乾宮。”慕容宇恒提醒她。
“我要回去,我不要呆在這裏。”說著就要掙紮著起身。
“你給我老實點,不要以為我對你好點,你別不識好歹。”慕容宇恒有點惱了,壓著她不安分的手。
“好,好我會躺在這裏,好,我的屁股會被打的麵目全非,好,我會像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謝謝,你這樣的好,我不需要。”
慕容宇恒被這一連串的質問問倒了,壓著她的手也沒那麼用力了。
楚翹趁機逃出他的禁錮,想趁機逃下床,但是她忘了自己現在不是那個身手敏捷的路凝,而是身受重傷的楚翹,連站都站不穩。因為掙紮,所以又牽動了傷口,楚翹痛的從床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