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噩夢一樣的場景,她當然沒有忘記。
秦之亥在楚念晴的印象裏就像是魔鬼一樣可怕。
她到底是小孩子,當即就被唬住了,癟著一張嘴哭也不敢哭,直接就往外跑去。
孫昭影看著楚念晴跌跌撞撞的背影,不屑一笑。
“母後,”李興顯的臉色還是很難看,“她不過是個三歲的小孩子,母後何必和她計較,讓兩句也就過去了,沒得叫人說母後雖然貴為太後,卻沒有一丁點容人的雅量。”
“哈,”孫昭影冷笑,“如今倒輪到皇上來教哀家怎麼做人了,哀家倒是想知道知道,如果傳出去,哀家一個堂堂皇太後,被一個三歲的小孩子奚落嘲諷,傳出去,難道皇上的臉上會有光一些嗎!”
李興顯懶得和孫昭影多言,拂袖而出。
才剛剛轉身,就聽得孫昭影在後頭冷嘲熱諷道:“哀家還真是生了個好兒子,慣是會成全了別人來委屈自己的親娘,皇上大可以將這事出傳揚出去,說不定來日裏百官都以皇上為楷模,幹脆將自己的媳婦捧到天上去,直接把父母都背到山上去活埋了算了。”
李興顯一陣無言。
孫昭影如今是太後,從前是妃嬪,再怎麼說,那也是從小一路富貴過來的,居然能說出這樣上不得台麵的話。
李興顯本來想去和孫清婉說說話,陪她坐一會兒,隻當是給孫昭影和孫家麵子了,如今這麼一來,他倒是也不想去了。
這麵子,既然別人不要,不給也就罷了!
他還是皇上呢,何必要這樣委屈自己!
楚念晴那邊跑開了以後,白術一直在後頭跟著,她長得小,自己在人群裏穿梭來去自由,白術卻不可能扒拉開那些正聚在一起說話的達官貴人,這便沒能及時拉的住她。
楚念晴一口氣跑到了一個角落裏,卻忽然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那一瞬間,她怒火中燒。
看起來,她還真是和南唐八字不合。
什麼皇上,什麼淑妃,還有太後,都是和她過不去的。
居然連沈宜安都來了這裏。
燕嬰積極給沈宜安求醫問藥,皇甫奉那邊雖然沒能及時趕過來,但也托人帶了點藥膏來,沈宜安的臉,已經好了不少,再加以脂粉遮蓋,白日裏還有點顯眼,在這昏暗的燈光下,已經看不太分明了。
楚念晴再想想自己那滿臉的溝壑,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
燕嬰和沈宜安都沒發現楚念晴從旁邊像是一團火球一樣衝了過來。
驟然,沈宜安的小腿一疼,她痛呼一聲,彎下腰去的時候,才發現了穿著一身紅色宮裝,怒氣衝衝看著她的楚念晴。
“沈宜安!你居然也敢來這裏!”楚念晴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狠狠往下扯去。
這本是市井中婦人打架的法子,倒不知道楚念晴是從哪裏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