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你是正確的,但我還是不能放你下來。”她淡淡道。
雲上飛道:“知道,軍令如山。”
楚樂兒轉過頭,“如果能接收甕城兵權,我會重新編製銀狐軍的軍職,到時候會有你一個位置。”
雲上飛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失落,道:“謝將軍。”
楚樂兒不想欠他的,一點都不想。
“雲上飛。”她又道。
“嗯。”
“能說一下當年的漢良城事件嗎?你……為什麼要屠城?”她不願回過頭看他,害怕看見那個滿手血腥的馬賊首領。
雲上飛心裏有些掙紮,可以說楚樂兒對他所有成見均是因為屠城一事,若是不能解開這一個結,那他在楚樂兒心中永遠是那個屠城的馬賊;但若將事實告訴她,那以她一個女子的性情是否可以接受這黑暗的事實?
她是女中豪傑,是萬中無一的奇女子,才貌雙全,武功卓絕,但是,她終究是個女子。一個十八歲的女子,本應該在閨中學紅妝刺繡,閑時吟詩作對,調琴書畫,這才是女子
應有的樣子。
單純,賢淑,相夫教子。這是這個時代女子的本性。雲上飛相信一身鐵甲之下的楚樂兒一樣是個這樣的女子,隻是他從未見過她這一麵,他看見的隻是她鐵血的那一麵,智慧,強大,果決。但他從未懷疑楚樂兒擁有女子的那一麵,那一麵隻會為她心愛的人展現,而他似乎初窺一角。
如果讓她知道隱藏在屠城事件下的黑暗曆史,那她會不會永遠揭不下那身堅厚的戰甲?至少,自漢良城事件之後,自己再也無法再相信其他人,這世界真正美好的東西,就不應該被曆史的汙穢沾染,比如現在升起的朝陽,比如楚樂兒那幹淨的笑容。
於是,他朝著那微若的光芒笑起來,說:“沒有原因,當我攻破漢良城,一切就已經失控了……但是,楚樂,你要相信我,我雲中鶴,永遠不會傷害你。”
楚樂兒道:“是雲中鶴,不是雲上飛嗎?”
雲上飛道:“是的,以後隻有雲中鶴,不會再有雲上飛。”
楚樂兒道:“你大可不必如此。”
雲上飛道:“我願意如此。”
楚樂兒道:“不管你怎麼對我,我對你是不會變的,因為從來到這裏第一天開始,我就從未想過與這裏的任何男人有任何瓜葛。”
她回過頭向大營走去。
雲上飛道:“任何男子,包括虎行風嗎?”
楚樂兒腳步頓了頓才道:“是的,包括虎行風。”
可以說來到這裏之後,所有男子之中最讓她動心的人就是虎行風,是那種單純的喜歡,沒有熾熱的言語,也沒有生死相依的誓言,就像一對走在路上的男女,彼此心照不宣地喜歡著卻不敢拉住對方的手。
楚樂兒不知道雲上飛為何知道她傾心於虎行風,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自己跟虎行風是不可能的,他甚至連自己女兒身的身份都不知道。至於雲上飛,楚樂兒更加不明白,她從未試著去了解他,更談不上其他情感。
她走開,步子很輕,像一隻輕快的貓。
他看著她走開,每一個細節都注意著,她的走路的樣子不像其他女子那般細步,卻也無男子的闊大剛陽。
她就像一隻潔白的貓。雲上飛突然閃過這個想法,他記得貓走路就是這個樣子的,優雅,獨一無二。
“我要做世上獨一無二的人!”他喃喃道:“我喜歡的女人,也一定是獨一無二,所以,我不會放棄。”
朝陽升起的時候,雲上飛就被放下了,兩名士兵扶著他回到他的營帳,軍醫已經在他營帳裏恭候多時。雲上飛為了士兵們挨了軍棍,士兵們自然是記在心裏,加上他本就驍勇善戰,自是頗有人心。幾名士兵甚至已經向他示意投其門下的意圖。畢竟跟著一個有前途的將領,自己的前途也會光明許多,楚樂兒手下的所有親衛中,雲上飛無疑是最可靠的一個。
收攏人心本就是雲上飛獲得兵權計劃中的一環,計劃的最終目的是取代楚樂兒,成為三軍之首。而現在他的目的一樣沒變,他同樣想取代楚樂兒的位置,隻不過這個目的已經變得明目張膽,因為之前的取代是為了成就自己野心,而現在卻是為了保護那個被取代的人。
隻有自己擁有兵權,才有能力保護那個女扮男裝的將軍。所以,大勝夏奴吉利之後,他第一件事就是向楚樂兒索要兵權。
“楚樂,我就是要告訴你,我要兵權的目的,隻不過是為了保護你。你能抗拒我的野心,卻無法阻止我喜歡你,因為我喜歡你,與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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