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端詳了片刻,路兮琳便將鐲子放回到盒子裏,又將盒蓋蓋上,然後輕聲說:“媽,我——”說著,她還把盒子重新放到桌麵上,做著推的資勢。
不過還沒等她繼續說完,手也剛準備推盒子的時候,謝嬌容便打斷了她的話。
“這是送給你的,你隻管坦然收下。”簡短的一句話,直接拆穿了路兮琳的心思,也堵了她的後路,而說著,謝嬌容頓了頓,又加了一句:“這也是你應得的!”
這句話,她在說時,眸中閃過一絲深意,唇角,亦染上一抹意味深長。
的確,如果兩年內她沒有出任何狀況,能夠安安心心在賀文淵身邊待足兩年,那麼這隻鐲子的價錢又算得了什麼?
比起賀氏的基業,就算這樣的鐲子再給她十隻,對謝嬌容來說,也是千值萬值的。
而在謝嬌容的眼裏,路兮琳會假冒葉芳婷嫁到賀家,無非也就是為了一個錢字不是嗎?
盡管她對路兮琳的確有些許的改觀,但這並不代表她能夠接受路兮琳成為自己真正的兒媳,所以對於這件事,謝嬌容依舊是分得很清楚的。
路兮琳並沒有聽出她話裏的言外之意,仍覺得自己受之有愧。
她的神色反應,謝嬌容看在眼裏。
她不想去猜想路兮琳此時是怎樣的心思,也懶得去想,一個為了錢的女人,在麵對貴重之物時,所有的心理矛盾與掙紮在謝嬌容看來都不過是一種欲擒故作的表現。
於是不等路兮琳再次開始,她便又道:“你跟文淵馬上就結婚一年了,結婚時沒來得及把東西送給你,現在就算是補償吧!”
迎上謝嬌容的目光,路兮琳都不知道該再說點什麼。
謝嬌容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路兮琳當然清楚這一點,但她也的確覺得這禮物是貴重了些。畢竟這一年來,謝嬌容對自己的態度很明顯。
所以這禮物如果用受寵若驚來形容的話,倒不如說是惶惑不安。
至於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路兮琳自己也說不清楚。
從一開始,路兮琳除了接受便沒有其它的選擇。
她可以拒絕任何人,唯有謝嬌容,她拒絕不了,而且謝嬌容也不會讓她有拒絕的機會。
所以最終,她隻能抱著感激的態度向謝嬌容道謝,然後離開她的房間。
站在走廊上,路兮琳重重地吐了口氣,口上捧著裝著翡翠鐲子的盒子。
原本想要去臥房找賀文淵,結果進了屋才發現他不在,接著又來到樓梯口處朝著客廳張望,卻依舊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於是她跟著去了書房。
書房裏,安寧正坐在賀文淵的對麵,趴在書桌上,不知道在和賀文淵聊著什麼,賀文淵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看到這一幕,路兮琳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而見她進來,安寧依舊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隻是扭著頭看著她,唇角染笑。
“跟媽談完了?”
見到她,賀文淵忙笑著向她詢問,並沒有注意到她神色中的異樣。
路兮琳斂了思緒,收回落在安寧身上的目光,然後朝賀文淵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接著她又繼續:“你忙完了嗎?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現在就可以。”賀文淵依舊笑著回答,隻是說罷,視線不經意地掃過她手中的盒子,於是不由續問:“手上是什麼?”
聽他詢問,路兮琳下意識地垂眸看了一眼手裏的東西,於是三兩步走到他旁邊,把東西遞給他,說:“媽送我的禮物!”
“媽送的?”
一聽是謝嬌容送的東西,連賀文淵都有些驚訝。
怎麼能不驚訝?對路兮琳,謝嬌容可沒什麼太大的好感。
“哼,媽怎麼會送你禮物的,該不會是為了感謝你那幾天在醫院裏對她的照顧吧?!”
同時出聲的,還有安寧。
她整個身體靠在椅背上,翹著二郎腿語帶輕嘲的揶揄道。
不過路兮琳並沒有理會她的話,賀文淵也沒在意,且剛問完,他便不客氣的直接打開了盒子。
看到裏麵的東西時,賀文淵的臉上更是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書房的光線比謝嬌容的房間裏亮很多,所以賀文淵打開盒子後,路兮琳順勢望去,將鐲子的成色看得更清楚了些。
再見到賀文淵的反應,她忍不住問他:“怎麼樣,是不是很貴?”
“真的是很貴!”賀文淵也不隱瞞,盡管鐲子的價值對他的身價來說算不得什麼,但這樣的衡量標準顯然是不實際的。
“有多貴啊?”
金坊的翡翠鐲子價格有低有高,低的低到幾千,高的卻可以高到幾十萬,所以她可不好估計這隻鐲子的價格。
“反正不會低於紀夫人送你的那條項鏈!”賀文淵如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