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嬌容心裏雖對路兮琳有怒,但這種事被鄧琪這麼公開的提及,她是厭煩的,至於賀文淵,他本來就不相信路兮琳會這麼做,鄧琪這麼說無疑是在挑戰他的忍耐力。
鄧琪被這麼一掃,不太自然地扯了扯嘴角,嘴上卻仍是不甘的繼續說道:“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我又沒有撒謊,那天本來就是……”
吧啦吧啦,她不知死活的說了一大通,最後賀文淵再也聽不下去,低喝了一聲:“夠了!”說完,他深了深眸光,怒道:“事情到底是怎麼樣,早晚會水落石出,管好你的嘴!”
“哥,你別太過份了!嫂子害了你的孩子,又不是我媽害的,你衝我媽吼什麼?事實據在,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鄧琪被斥,賀文策這個做兒子的自然看不下去,於是賀文淵剛說完,他就連忙出聲幫腔。
而鄧琪被這麼一斥,心裏也頗是不悅。
她臉色難看的將眉一挑,撇了撇嘴,輕哼一聲,說:“什麼水落石出?要是沒人推寧寧,難不成寧寧還自個兒摔自個?她一沒病二又不是腦殘,明知道自己懷了孩子,小心還來不及!”
“都給我住口!”
一直默不作聲的謝嬌容終於出聲喝止,拿出了她大家長的風範。不過沒等她再繼續說話,路兮琳忽然從椅子上站起來。
她垂著眸子,也不看任何人,隻是低低的說了一句“我還有事先走了”便離開了餐廳。
賀文淵見狀,狠狠地瞪了在坐的幾人一眼,連忙起身跟了上去。
好好的一頓飯這麼一鬧,大家都沒有了再繼續的心情,跟著,剩下的幾人也很快散去。
路兮琳出門後便沿著大路一直往別墅區大門外過去。
臉上淚水肆意滑過,她伸手抹了一把,卻不敢發出丁點兒聲音。
賀文淵取了車追上她,將她拉進車裏。路兮琳也不掙紮,隻是上車後,她像是找到了避風的港灣一般,所有努力壓抑在心裏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化作了悲淒蒼涼的哭聲。
“對不起兮琳,都怪我,是我的錯……”
賀文淵伸手攬過她的身體,在她耳邊心疼的說著。
對也好錯也罷,對現在的路兮琳來說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些事情已經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因為安寧的關係,路兮琳便很知趣的不再出入賀家別墅。而她這樣,賀文淵也跟她一起不再回去。
對安寧,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他也自認為在孩子的事情上仁至義盡。為了這件事,路兮琳承受了那麼多痛苦和委屈,所以賀文淵也希望這件事到此能夠告一段落。
賀文淵怎麼樣,路兮琳已經沒有那麼關心,她每天按時的上班下班,盡量地用工作來充實自己,讓自己不去想那麼多。
就這樣貌似平靜地過了一個星期。
周六這天,路兮琳早上早早地就坐車回了鎮上的家。賀文淵本是想要同去的,卻被路兮琳婉拒,加上臨時突然有事,他隻好依了她。
自從弟弟妹妹們離開後,家裏就剩下蘭姨和苗苗還有行宇三人。
蘭姨在孩子們離開之後沒多久便病了一場,那場病說重不重說輕鬆也不輕鬆,之後就一直都反反複複的。雖然不至於重到要住院,但總是有一些頭疼心慌的小症狀不時伴隨著她。
所以因為這樣,已經放了暑假的苗苗沒再像以前一樣出去做暑期工,而是一直在家裏陪著蘭姨。
路兮琳回來,冷清的家裏有了稍許的生氣,蘭姨的心情也變得好了很多。
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家的路兮琳決定中午親自下廚給大家做頓好吃的,於是到家後沒多久,她便和苗苗一起出門買菜。
火辣的七月,太陽從早上開始就毒得像是要烤焦整個大地一般,臨近午時的這個時間更是難以抵擋它的灼熱。
“中午想吃什麼?”路上,路兮琳隨口問苗苗。
苗苗想了想,說:“水煮肉片!”說完,她頓了頓又繼續:“等下你做的時候我要好好學學,我做了好多次,總覺得哪兒不對少了一味什麼。”
說起水煮肉片,苗苗心裏還頗有些鬱悶。
最近幾天她一直在試著學做這道菜,但每次味道都感覺差那麼一點點,可她還不願放棄,一連做了幾天,蘭姨和行宇看到這菜都快吐了。
“好!”路兮琳笑了笑,回答。
“用空心菜打底!”苗苗提醒。
聽罷她的話,路兮琳不由地怔了怔。
腦子裏麵有一抹記憶快速的閃過,記憶裏的夏天,她和賀文淵蹲在田埂上摘著水田裏的空心菜……時光如梭,想想,竟然已經一年了。
路兮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個,明明是那麼小的一件小事而已,可是就是這樣一件小事,竟是猝不及防地就竄進了她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