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知道陳少君在想一些什麼事情,田菲菲終於開口。
“不要說了。”
陳少君騰出一隻手,又抓起了田菲菲的手看。
那裏麵的到處都是碎玻璃片,現在都不知道這些手指會不會廢掉?
想到這裏,他又狠狠踩下了油門。
匆匆地趕到醫院,然後掛了急診。
是一個已經五十多歲的醫生,那個醫生一看田菲菲的手指,眼睛便狠狠地瞪著陳少君。
“你是怎樣做人家的男朋友的,你知不知道,如果再遲一些來,她的手指就廢掉了。”
陳少君點點頭,任由著那個醫生怒聲斥罵。
一顆心終於平靜了下來,這才感覺全身已經是乏力。
也沒有打麻藥,就這樣一片一片地將那些玻璃碎片挑了出來。
有些已經是深深地嵌進肉裏,又有血不停地出來,將血擦掉又出來,醫生歎息著。
“姑娘,你忍著一些。”
陳少君看著田菲菲。
她的小臉慘白,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醫生的鉗子。
陳少君將田菲菲的頭扭了過來,然後按進自己的懷裏。
那些血肉模糊的,他都不忍心再看,他不知道田菲菲是忍著多大的痛苦就那樣看著。
那個醫生處理得倒是非常幹淨,到最後用消毒藥水的時候,田菲菲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陳少君隻覺得心痛得無以複加。
“醫生,你輕一些好嗎?”
“輕一些,輕一些,早那會兒做什麼事情去了。”
雖然這麼說,下手還是輕了一些。
可是,田菲菲還是不停地顫抖著,陳少君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他輕輕地擁著田菲菲,求救似的看著醫生。
“你看看,那麼多的玻璃片,還都是那麼碎小的,天知道,她原先用了多大的力氣,能夠這樣不哭不鬧已經算是萬幸了。現在的女孩子啊,不知道腦子裏到底在想一些什麼事情,怎麼整天隻知道做啥事情呢?怎麼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生命?難道不知道生命是父母給的,沒有權利傷害的。”
也許是這幾句話觸動了田菲菲,她的眼淚便嘩嘩地流下來。
一直到走出醫院,她都沒有止住淚水。
陳少君歎息著,讓她坐進車子,然後小心翼翼地替田菲菲擦拭掉眼淚。
“人家也是無心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陳少君,那個時候,我真的沒有想到要自殘,也沒有想到我的手指竟然會傷得如此厲害。陳少君,那個醫生說的很對,身體是父母給我的,我有什麼權利傷害自己的身體?”
“是,你知道就好。”
“嗯,陳少君,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的手指說不定真的廢掉了。”
“嗯,謝謝我吧。”
眼見著田菲菲的情緒逐漸恢複了正常,陳少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顆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嗯。”
“說吧,打算怎麼謝我?是請我大吃一頓呢,還是以身相許?”
雖然明明知道是玩笑話,卻還是不敢轉頭看田菲菲臉上的表情。
“以身相許?喂,陳少君,你有沒有搞錯,你隻是救了我的手指啊,竟然要我以身相許?”
“田菲菲,你難道忘記了?我們是相過親的呀,難得你們相互看著對眼,要不就這樣交往下去?”
陳少君轉過頭,看著田菲菲,慶幸是在晚上,昏暗的車子裏,田菲菲看不清自己臉上的灼灼眼神。
“不想。”
田菲菲一口拒絕。
“喂,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直接?你知不知道這樣直接很傷人的自尊心。”
“自尊心?自尊心是神馬東西?自尊心是可以吃還是可以用?”
田菲菲側著頭看著陳少君。
“好吧,好吧,我這顆傷痕累累的心啊。”
陳少君一邊說一邊發動了車子。
“田菲菲,既然不能夠以身相許,能不能請我大吃一頓?”
“陳少君,你到底是不是為人民服務的人,這麼小小的不足掛齒的一件事情,又要人家以身相許神馬,又要人家請你一頓。”
“不是,現在是我的下班時間。田菲菲,你看,我這樣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男子陪著你去了醫院,還被人家醫生怒斥成黑心男朋友,你怎麼得也得表示一下吧。”
田菲菲“撲哧”一下,想起了剛才那個醫生的表情,又覺得好笑。
“還笑?”
實在是不想和田菲菲分開,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太好,他真的隻想著和田菲菲呆在一起,而主要的是,生怕田菲菲回去之後又會傷心難過。
陳少君並不明白今天田菲菲和歐陽明晨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田菲菲那般失魂落魄的模樣,必定是發生了讓她傷心痛苦的事情。
“陳少君,謝謝你。”
田菲菲突然收斂了臉上的笑容,怎麼會不知道他是在哄著自己,想要讓自己開心。
“現在好多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