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輕羅小扇撲流螢(下)(1 / 3)

那道士捏著下顎的山羊須,笑道:“萱兒,為師來遲了!”王如萱再也忍不住,撲到那道士懷裏,哇哇大哭。

道士神色慈祥,輕撫她的頭發,柔聲道:“好徒兒,不哭,為師會替你做主的。”然後看著地上運功調息的淩楚瑜,道:“看來有人比我早到一步嘛!讓為師猜猜,這人是不是我徒兒的命中注定?”

王如萱本來心情沮喪,聽道士調侃一番,忽然破涕為笑,露出嬌羞的神色,輕聲埋怨道:“師父……你又不正經。”

道士哈哈大笑,道:“那我現在就做正經的事。”說罷把手裏的幡布遞給王如萱,右手指頭輕點淩楚瑜背上幾處穴道,盤膝而坐,雙掌貼住淩楚瑜的背,緩緩輸入真氣。

淩楚瑜得真氣相助,打通被阻塞的穴道,“正陽真氣”流遍全身,不消一會,將寒氣驅逐出去。

“多謝前輩!”淩楚瑜得那道士真氣相助,轉危為安,長舒一口氣。

道士打量一下淩楚瑜,點點頭後,又搖搖頭,嘴裏直念叨,“可惜,可惜。”眾人不知他嘴裏“可惜”是何意,但他能輕易助淩楚瑜運功療傷,武功一定不弱。

“你是餘秋白的弟子?”道士站起身來,對謝問柳淡淡問道。

謝問柳臉色一變,道:“你怎麼知道我師父名諱?”

道士不屑一顧道:“哼,他一**淫無數,你是他徒兒,自然把他最得意的武功學了去。最近城裏的少女失蹤案,是你幹的吧。”

謝問柳聽了後不齒反以為榮,道:“那些女子能得我的寵愛,個個都快活要死,這是是她們福氣。”

王如萱聽了耳根發紅,怒道:“無恥!”

道士冷冷說道:“你可真是餘秋白的好徒弟。”

謝問柳心知對方來頭不小,又熟悉自己武功底細,先禮後兵道:“前輩既然認識家師,還未請教高姓大名。”

“請教不敢當!”道士緩緩說道:“看你認不認得出來。”說罷足下生風,連走七步,以鬼魅的身法出現在謝問柳麵前。謝問柳不禁大駭,這不是自己的武功招式嗎?還沒來得及反應,雙頰發辣發麻,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自己臉頰被那道士以看不見的手法狠狠抽了兩耳光,當覺得火辣時,道士已經回到原地。

“這是本門功夫,你怎麼會?”謝問柳驚愕道。淩楚瑜心裏清楚,剛才道士替自己療傷時候,他的真氣就和謝問柳同出一脈,此時又施展與謝問柳一樣的武功,兩人定有關係。

謝問柳捂臉沉思一會,忽然恍然大悟,雙手抱拳道:“秦師伯,小侄給您請安了。”那道士淡淡說道:“喲,看來是挨了打記起來了。”

謝問柳笑道:“您秦之槐大名,做晚輩的怎麼敢忘,師父他老人家一定念道您這個師兄呢,囑咐我那天見了師伯您,要好好伺候。”

秦之槐大袖一甩,冷冷道:“他還有臉叫我師兄?”謝問柳不知他師兄弟之間發生什麼,可眼下長輩麵前,還是得老老實實聽話,道:“師父不曾敢忘記您。”

秦之槐冷哼一聲,不想再提起這個師弟,道:“你好事多為,壞了多少姑娘清白,還把我徒兒牽扯進來。”謝問柳道:“師侄並不知道師妹的身份,況且我並沒冒犯師妹。”謝問柳雖好色,但王如萱不是那些畏懼如鼠的女子,如果把她逼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雖她貌美,但倔強起來也敢無趣,故而沒有多加為難。

秦之槐道:“你迫害的女子還少嗎?今晚我就要替天行道,鏟除你這個師門敗類。”

謝問柳心頭一突,秦之槐的名字,聽自己師父提起過,武功還在師父之上,更何況自己。逃也逃不掉,急中生智道:“師伯,您要以大欺小?”

秦之槐也知道,若他謝問柳隻是一個采花賊,跟自己毫無瓜葛,自己出手叫替天行道。可謝問柳偏偏是自己師侄,若自己動手,則是以大欺小,旁人也笑話自己武功傳承無後,豈不更是丟臉。

“我來!”淩楚瑜知道秦之槐的難處,如今隻有自己才能與之一戰。

秦之槐卻搖搖頭,道:“你不行,先不說你有舊疾,你不知我派武功底細,剛才不就吃了一大虧?”淩楚瑜心中一凜,難怪剛才他對著自己說“可惜”,看來是助自己療傷時,看出自己身上的內傷,不禁暗暗佩服他眼光毒辣。說道:“我之前不懂,就在剛剛,我都明白了。”

秦之槐自然不信,疑慮道:“小夥子年輕氣盛,莫要強出頭,省得吃大虧。”

淩楚瑜不以為然,道:“剛才前輩念了一首詩,我就是從詩中得到啟發。”

“哦?”秦之槐挑眉道:“看來你不算笨。”淩楚瑜道:“前輩過獎。”秦之槐道:“但我還是不能讓你來,我自己門派的事,由我門派自己解決。”

淩楚瑜心裏尋思,“難道他真要自己出手?”此時,卻聽他淡淡說了一句,“萱兒,你過來!”

淩楚瑜吃了一驚,王如萱也大驚失色,自己根本不會什麼武功,怎麼能打贏謝問柳,支支吾吾道:“師父……我……”秦之槐堅定點點頭,道:“怎麼,沒有信心?”王如萱低下頭,自己怎麼可能贏得了謝問柳。

謝問柳也吃了一驚,想著跟自己較量的對手,竟是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心裏就哈哈大笑,道:“與師妹切磋,自當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