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楚瑜換了套幹淨衣服,手提長槍,胯下黑馬,向峽穀飛馳。他身體本來就困乏,加上這兩年渾渾噩噩,體質會差些,但還是去了。自己為何關心這場較量,他也不知道,他隻知道,換做以前,一定是找個地方呼呼大睡。
雙方若是激鬥,場麵定是慘烈,苗月寒武功低微,留在後方較為穩妥,王如萱亦是如此,淩楚瑜可不希望她再有半點意外。
淩楚瑜策馬急馳,穿過一線峽後抵達峽穀,隻見通往蒼雲教天塹的入口處人群湧動,似乎在堅守,沒有強攻之勢。淩楚瑜稍稍安心,急忙催馬而去。
“淩少俠!”人群中似乎有人見了,出言喊道。
“淩少俠來了!”很快就傳開了,人頭晃動,紛紛高呼:“淩少俠。”
能如此受歡迎,淩楚瑜倒是始料未及。那日他率領幾十騎勇闖“八極陣”,救出羅淩雲和苗之山等數百人,雖有歐陽靖指點,但他的機智神勇讓眾人為之敬佩,故而禮遇有加,受人尊敬。
“呀!楚瑜,你沒事了,太好了!”青天漣依舊大驚小怪的嗓門。
淩楚瑜翻身下馬,嫌棄道:“瞎嚷嚷什麼?”
歐陽雲等幾人熟人圍了過來,青天漣手舞足蹈,道:“你可不知道,你失蹤這幾天我們可急壞了。你到底怎麼了?”
淩楚瑜目光掃了一圈,發現上官飛,他表情複雜,憤怒,意外,難以置信更多一些,不敢相信淩楚瑜掉落山崖後竟能毫發無損。淩楚瑜暫時不想理他,淡淡道:“沒事,外出迷路而已。”
歐陽雲笑道:“你沒事就好,等事情過了,我們好好談談迷路之事。”言下之意,顯然易見。
淩楚瑜比較關心此間,問道:“歐陽兄,我聽說歐陽家主要攻打這蒼雲教天塹,如何了?”
白良道:“歐陽家主他們還在商議,我們都在等候命令。”
淩楚瑜稍稍鬆口氣,歐陽雲道:“來,我帶你入中軍帳。”
“我怕是不夠資格吧。”
“父親交代,一有你消息馬上帶你來。”說罷拉著淩楚瑜一起走進中軍帳。
中軍帳布置在天塹入口靠左邊一些,避開穀口,若直對入口,從入口處形成的無形壓迫感迎麵撲來,讓人心顫。
在歐陽雲帶領下,淩楚瑜入了中軍帳,裏麵人都是熟悉之人,大多人都是見了自己都是喜悅,除了兩個人,羅淩雲和東方勝。
“淩少鏢頭,你能來太好了!”歐陽靖心知他不會平白無故失蹤,可眼下大勢是攻打蒼雲教,其他事隻好押後。淩楚瑜也隻輕重,抱拳致歉道:“抱歉,不小心迷了路,讓大家費心了。”
“哼!”羅淩雲麵色嚴肅,語氣冰冷道:“你可知道為了尋你,讓我們白白浪費一天一夜的時間。”
“誒,羅大哥,話不能這樣說。”苗之山出言相助,“這裏山脈連連,容易迷路,好在淩少鏢頭如今安然無恙。”
歐陽靖揮手,示意淩楚瑜過來,道:“淩少鏢頭,你來得正是時候,一起討論下如何如何拿下這蒼雲教引以為豪的天塹吧。”
淩楚瑜上前俯身一看,這案桌上的羊皮地圖清晰明朗,可比苗月寒那張草圖精細不知道多少倍,吃驚道:“這地圖……”
羅淩雲見他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出言譏諷道:“怎麼?淩少鏢頭是沒見過,還是看不懂?”
淩楚瑜心裏冒出火來,羅淩雲雖為一代大俠,受人尊敬,但他嫉賢妒能,心眼極小,還在為之前自己在八極陣中指揮他一事耿耿於懷,鼻子重重一呼吸,沒有理會他,目光細細地看圖。
他本來從苗月寒那淩亂的草圖已經看出一些,隻是草圖上太過模糊,有些地方捉摸不透,如今眼前的羊皮地圖清晰無比,之前的疑惑一掃而光,讚歎道:“妙啊!”
羅淩雲本來就瞧著他不順眼,冷冷道:“妙在哪裏,你一個小孩,懂得行軍布陣?別不懂裝懂。”
淩楚瑜白了他一眼,雖他是武林前輩,可這樣不尊重人,淩楚瑜也不會給他好臉色,道:“這天塹渾然天成,延綿不絕,看似雜亂無章,實則內含乾坤。以我看,這裏山脈河流穀地雖多,但真正有威脅的,莫過於這八處。”旋即用手指在地圖上把這八處指了出來,道:“其餘的不過是圍繞這八處相輔相成,多為輔佐。”
此話一出,眾人均是一怔,尤其是羅淩雲,麵色難看。淩楚瑜問道:“我可有說錯?”歐陽靖頷首微笑,駱天浩不停點頭道:“楚瑜,你說的與歐陽兄無二,看來你也懂行軍布陣?”
被掌門誇獎,淩楚瑜有些不好意思,道:“掌門師伯,弟子才疏學淺,方才之言,純屬一點見解罷了。如今歐陽家主在此,我倒是獻醜了。”該有的客套還是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