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槐何許人也,“狂生”魏諝的得意第子,武功卓越,淡泊寧靜,在八散仙中武功最高,蒼雲教中也僅此於教主之下,與左右護法不相伯仲。公孫如是咽了咽口水,緩解緊張情緒,在武功上他自歎不如,卻偏偏最後決勝局的對手竟然是他。
拂塵微撲,笑容滿麵,秦之槐飄然而來,何等的仙風道骨,公孫如是卻遲遲未動,直到孔韞宣布比試之人,才壯著膽子大步而來,用大笑來掩飾內心的怯場。
其實公孫如是的武功並不弱,他年少成名,家傳刀法也是爐火純青,不然他也不會以家族最小輩的身份繼承偌大的一個世家。在投靠東方家這棵大樹後,聲勢日壯,是徹底讓族中長輩兄長佩服。在場的人中,若換是其他人他決然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偏偏遇上秦之槐,這個看似閑逸安靜的道士,卻是萬般不想遇到的。
“公孫家主,這局由你來出題。”秦之槐淺淺一笑,從容淡定。
公孫如是犯了難,這道士不僅武功高強,而且天文地理、丹青繪畫無一不精,自己在他麵前簡直是自行慚穢,隻得幹咳兩聲,道:“久聞玄機道人大名,今日得以討教,實在榮幸之至。”
沒等其他人說話,一向看不慣公孫如是的吳罡率先開口,“公孫狗賊,要打便打,別說這種虛偽客套話,難道你以為這臭道士會手下留情?”
公孫如是臉色大變,若不是顧及顏麵,早就恨不得撕了他那張臭嘴,冷笑道:“還未開始就口出狂言,滿口胡言,魔教小人就是這般禮數?”吳罡來了勁,道:“嘿,好你個家夥,學會打嘴仗了,要不你跟臭道士比這個吧,反正天底下沒人是你的對手,這樣你們這方就穩操勝算了。”公孫如是大袖一甩,滿臉鄙夷道:“若說這口舌之快,天底下又有誰能比肩你吳罡呢?”吳罡邪笑道:“過獎過獎,我吳罡就一張爛嘴,直來直去,何足道哉,可公孫家主就不一樣,滿嘴仁義道德,實際卻是肮髒齷齪,心口不一,我也隻能望其項背。”
“這吳罡怎麼老是針對公孫家主,他們有何舊冤?”王如萱不解,吳罡雖口無遮攔,說話圖個痛快,但從未如此針對其他人,唯獨公孫如是,言出必懟,可見二人似乎曾有嫌隙。淩楚瑜對江湖軼事有所耳聞,笑道:“據傳公孫家主年輕時候,是家裏最小的,但他卻能擊敗在他之前的兄長成為家主,定是做了些不光彩的事。”
一直事不關己的王如萱問道:“何事?”淩楚瑜正要講來,忽然聽聞公孫如是道:“既然玄機道人此番是來耀武揚威的,在下不才,願為大夥出力,以家傳微末武功討教一番,若不幸戰敗,也算為中原武林略盡綿薄之力,也讓你們這些魔教妖人知道,我們正道人士,沒有一個是畏懼的。”
“好!公孫家主深明大義,定能殺了這妖道。”群雄紛紛加油鼓勁,哄然炸開。
“哼!”王如萱微微不悅,這些人竟然把自己師父稱為“妖道”,若不是身份有持,早就過去理論了。淩楚瑜笑笑道:“別在意!”
“大放臭屁!”吳罡大聲道:“臭不可當。就說你公孫狗賊事多,偽君子一個,比武就是比武,在這裏大放厥詞,誇誇其談,還扯什麼正義道德,不覺得害臊嗎?”
“你!”公孫如是實在是怒不可遏,“吳罡,好歹你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這般出言不遜,中傷於人,就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吳罡滿不在乎,道:“恥笑?天下人還有閑情恥笑我?隻有你這種追求名利的人,才在乎天下人對你的看法。”
“夠了!”歐陽靖喝止,不管是不是對方的激將法,公孫如是已經是中了計,道:“二位,這是比試武功,不是逞口舌之快,要以武功定輸贏,不是在街角菜市,也不是婦人當街對罵。”吳罡笑道:“歐陽家主教訓得是,我出身低微,孑然一身,沒了禮數,抱歉抱歉。哈哈!”言下之意,自己是出身低下,自然帶些市井小民之氣,可公孫如是乃名門世家,也如此這般,是不是更加有失禮數。公孫如是吃了啞巴虧,隻能狠狠瞪了那滿嘴髒東西的酒鬼,恨不得將他挖心剖肝。
秦之槐拂塵輕甩,潔白的拂子搭在左手上,平和道:“公孫家主既然有意討教,貧道奉陪,請!”
這一個“請”字,帶著莊嚴肅穆,言微卻勢重,讓公孫如是心頭一凜,隻能壯著膽子道:“拿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