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眾人複雜異樣的眼光,王如萱窘迫不已,而王權才卻安然地喝著酒,就著一塊肥美的肉下肚,心滿意足後才淡淡道:“萱兒的師父是秦之槐,確是如此,我也是不久才知曉。當年萱兒體弱多病,差點就死了,當時我廣招名醫,都束手無策。後來秦之槐化作道士替我女兒治病。我王某人一向恩怨分明,他治好我女兒的病,如同再造之恩,我讓女兒拜他為師,有何不可?”
他語氣不卑不亢,讓人無不信服。秦之槐雖是魔教中人,但在江湖上並無劣跡。而且王家不是江湖中人,他女兒拜誰為師,都不是江湖上的事。況且她拜師也是為報治病之恩,並無不可。隻不過眾人是擔心魔教若得王家財力支持,豈不是如虎添翼。
王權才心知他們心中所想,哈哈大笑道:“放心,我王家以前是商人,如今也是商人,以後也是商人。萱兒對他師父,隻有尊師重道之心,我王家絕不與這江湖為伍。”群雄聽罷才略微寬心。
孫平風心裏暗想,“哼,身在江湖,還由得你不沾江湖事?”冷聲說道:“話雖如此,但王貴人你的女婿殺了我兒子,這確是不可否認的事實,你確定王家要置身事外?”
王權才那滿臉的肥肉忽然變得緊實,一絲戾氣從眼中噴出,聲若洪鍾道:“隻要沒有違反王法,就算他誤殺了官員之子,我也有能力保他不死。你不信?”孫平風聽罷上氣不接下氣,怒道:“那你決定顛倒黑白,保這個殺人犯了?”王權才冷哼一聲,道:“孫平風,把嘴給我閉上。若我女婿真的十惡不赦殺了你兒子,我絕不姑息,還會賠你一筆棺材錢,但他若是被人陷害,哼哼,我也絕不輕饒害他之人。”孫平風被他那股氣勢震得身體微微發顫,平王權才不僅從商多年,而且在官場淫浸多年,深諳官商之道的他,不怒自威。孫平風在他麵前,氣勢明顯弱了不止一截。
“他殺我兒子,這是不爭的事實,還敢狡辯!”孫平風大聲怒喝,才敢將心裏的話說出來。
“萱兒!”王權才輕聲一說,示意女兒說話。,自己卻低眼看著宴席,像是一個貪吃食客,全然不理周圍人,右手那雙翡翠筷子往桌上的肥厚的牛肉夾去。
王如萱隨父親在側,聽到父親所言,緩緩起身,欠身一禮,盡展大家閨秀風範,用極溫柔好聽的聲音說道:“東方盟主,各位家主掌門,諸位英雄,小女子王如萱這廂有禮了。”
群雄皆是心頭一蕩,頓時心生好感,如此懂事的女子,又大方得體,誰人不愛。東方魄笑道:“王姑娘有禮。”王如萱朝他頷首一禮,輕聲道:“盟主,襄陽之事,小女也在場,就和盟主和英雄們說一說我所見的。”群雄紛紛附和道:“好好,王家妹子快快說來,當時到底發生何事?”
王如萱輕輕一點頭,回憶了片刻,才緩緩道:“當日我和師公正要往襄陽南城門而出,豈知被侍劍八將攔住了去路……”群雄先是一愣,片刻後才恍然,王如萱口中的“師公”自然是魏諝了。隨後又聽王如萱把藏劍山莊如何在東城門圍攻魏諝,孫平風又如何暗中下毒,孫憶安如何偷襲魏諝奪劍,殺害家仆扁仁桓,隨後與淩楚瑜對陣被殺詳細說了出來。
王如萱說時不緊不慢,說到關鍵地方也是情緒激動,外人聽來顯然是已有七八分信。雖說孫平風奪劍天經地義,但卻是暗下毒手,對手又是天下四大宗師之一,這行徑讓人不齒。
“孫莊主,王姑娘所言是否屬實,你真的對魏老前輩下了毒?”有人一問。
“哈哈……”孫平風忽然大笑起來,笑聲如雷,厲聲道:“下毒之事,是又如何!”
群雄一片憤慨,下毒這種卑劣手段,從來是正道中人所不齒。孫平風卻不以為恥說道:“魏諝自恃武功高強,占我神劍不還,這是恃強;他的兩名弟子均為魔教中人,若說他和魔教沒有關係,誰會相信。對付這樣的人,我憑什麼跟他講江湖道義。”
“但是你兒子不是淩大哥殺的,是你大兒子害死的他!”王如萱堅定地指著入座在旁邊一席的孫可鑫。
“你說什麼?”孫平風怒目而視,看向孫可鑫。後者臉色大變,心頭顫動,差點就將手中筷子掉落在地。他的驚慌僅僅一瞬後就回複平靜,旋即開口怒道:“胡說,安弟可是我親弟弟,我為什麼要害他。明明是你為了讓淩楚瑜洗清嫌疑,才栽贓嫁禍給我。”
王如萱氣得直跺腳,紅著臉說道:“就是你。我親眼看見的。你故意推了他一把,他才一頭撞在淩大哥的劍上的。”
“哼哼!”孫可鑫可不能承認,若承認了,孫平風第一個不放過他,雖然自己是他親生兒子,憤憤說道:“他是你未來夫婿,你自然幫著他。當時這麼多人都沒瞧見,為何是你偏偏看見了?這不明擺著陷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