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禍起蕭牆不知戢(中)(2 / 3)

崔顏忽正色道:“江湖上這些日子風平浪靜,中原正派也沒有絲毫行動,而大量教眾卻湧入總教,這是極為不正常的。”

王如萱低頭尋思,喃喃道:“外兵入內,不是賀壽就是造反了。”餘秋白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淩小子也是這般說的。”王如萱花容失色,道:“貴教真要內鬥?”她隻是隨口一說,卻不想此事會發生。崔顏做了個噤聲手勢,小聲道:“此事頗有蹊蹺,若果真如此,這可是我教千年來最大一難!”王如萱不敢相信道:“為何如此?貴教已存近千年,曆經大風大浪無數,英雄豪傑輩出,國難救國,不像那些爭權奪利之輩。”餘秋白挑眉道:“喲,萱兒你對我教來曆知之甚多,是否師兄對你說的。”她曾和淩楚瑜去過蒼雲教曆代教主的自省室,對蒼雲教的曆史有所了解,就順著他答道:“萱兒也是聽過師父提過一二。”崔顏道:“我教被世人稱為魔教,能有什麼英雄豪傑!”他這番話並不是辱沒自己,而是對天下人偏見的譏諷,繼續道:“此番高時為教主,兄弟們感覺沒了往日的齊心。其實我教早在百裏教主死後就名存實亡。如今的蒼雲教,盡是些爭權奪利之輩。我欲重整教中不良惡習,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些新教眾想著如何晉升,八散仙又心無大誌,高教主早就想找人替換咱們,隻是我教乃在重建,眼下沒有合適人選,怕不能服眾。”餘秋白冷哼一聲,也隻有崔顏稱其一聲教主,道:“他高時什麼東西,眼界太低,不值得我為他效命。崔不笑,不是做兄弟的我說你,你雖是鐵麵無私,可說不好聽就是愚忠,幹嘛捧著這個當教主,每天勞心勞累。當年百裏教主在時候,我教中兄弟從上到下無不敬佩,咱們兄弟齊心,那日子別提得多痛快。那像現在,藏頭藏尾,憋屈!”崔顏歎道:“我何嚐不知如今的蒼雲教已經不複從前,教主和夫人去後,我也心灰意冷,決意退出江湖。好在天佑教主,讓他留下一絲血脈,為報答他的大恩,我定會竭盡心力,助他成材,隻可惜他……”餘秋白冷聲道:“那小子哪裏有教主當年風範,光是他陷害淩小子的手段,陰狠毒辣,心機之深驚人齒寒,教主的胸襟氣魄他半分沒有繼承到。崔不笑,說句不愛聽,你想扶他坐正,恐怕是難如登天。”崔顏神色凝重,道:“若此次我教真是遭逢此等內亂,那更是雪上加霜。”餘秋白索性不想了,拿起身前的一碗酒水,搖頭道:“我是不管了,大夥都是看在百裏教主和你崔不笑麵子上才留下的,若待著不自在,我一走了之罷了。”他端起碗往嘴裏倒,他傷勢未好,烈酒傷氣,劇烈咳嗽,皺眉頭道:“老閻怎麼喝得下。”

“喝不了就別喝。”閻羅王忽然抬頭,打了一個哈欠,雙眼迸發精光,道:“淩小子還在睡?哈哈,看來這次是我贏了!”

“誰說你贏了的?”淩楚瑜懶洋洋道:“你沒倒,我又怎麼倒。”二人酒量極大,即使身上有傷,也絲毫不影響。他二人之所以裝醉,是怕王如萱的嘮叨,想等她離去後再大戰三百回合。可他們卻在此侃侃而談,這酒香讓他們實在忍不住,肚裏酒蟲被勾得難受。

“淩小子,我們也待了幾天了,你後麵是什麼計劃?”餘秋白不耐煩道。

淩楚瑜一本正經說道:“依我之見,這次蒼雲教的種種異動,八成跟仇東時有關。”他說得極為鄭重,右手卻不自覺地朝王如萱麵前的酒壇拿去。王如萱眼神犀利,閃過一絲怒氣,拍了他的背手,淩楚瑜吃痛縮回手,像做壞事被發現的小孩,嬉皮笑臉道:“仇東時一直有扳倒高時、自立為王的野心,若說蒼雲教最近會有什麼大動作,不會是正派攻山,那定是他的手筆。”

他的話無人不驚,三散仙雖知仇東時的野心在教主之位,可他現在羽翼未豐,又如何撼動得了高時地位。餘秋白不解道:“仇東時剛入教,又如何得人心?淩小子,你這話有些為人聳聽了吧。”淩楚瑜卻笑道:“那我請問一下,現在蒼雲教中,是服高時為尊的弟子多呢,還是對這個未來教主期盼的人多呢。”餘秋白想了想,道:“以前的兄弟自然傾向仇東時多一些,畢竟他是教主的兒子。這些年高時暗中招兵買馬,許多弟子都是為他是從。”淩楚瑜道:“那不就結了。仇東時隻需要暗中聯係這些舊人,他們會看在老教主的情麵上,怕不是不可吧。這些人資曆老,江湖閱曆豐富,可比新入教的那些人不知強多少倍。假設你是高時,若他們都擁護仇東時,你覺得你的位置做得安穩舒服?”餘秋白臉色終於有些凝重起來,道:“你意思是說,如今大量弟子回山,就是為了怕有一天仇東時策反,到時候高時無人可用?這也太冒險了吧,這教主之位遲早都是他的,他又為何需急於一時,難道這三五年都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