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非攻墨門技無雙(上)(1 / 3)

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淩楚瑜,眸子卻如劍般鋒利,白積財仿佛掉入十一二月的寒冬,渾身打了一個哆嗦,心忖:“我豈能被一個小子嚇住”,怒道:“不得好死?哼,淩少俠,你現在如一條死蟲一般,我隨手便可以捏死你,是你不得好死吧。”他雖態度凶惡,但語氣卻隱隱有絲顫抖。

疼痛漸緩的淩楚瑜道:“你們此番大張旗鼓地抓我,豈會讓我輕易死去。活著的淩楚瑜比死了的有用得多。白積財,你是做生意的,豈會不知?”白積財略作思忖,哈哈大笑道:“淩少俠,這虧本的買賣我自然不會做,但你現在可沒跟我談價錢的籌碼。不論生死,五千兩,你的死活跟我沒關係。”

“真的是這樣?你大可問問上官飛。”淩楚瑜淡淡說道。白積財看了過去,隻見上官飛麵有難色,似乎有些隱瞞,斷定他所言非虛,但他又不忍將到嘴邊的肉飛掉,道:“那你又能奈我何?我就在你眼前,你能跳起來殺了我嗎?”他邪笑不止。淩楚瑜道:“若我現在自絕經脈,又當如何?”

眾人均不解,你一個逃犯的死活,又關什麼事。隻見上官飛走近到莫山庭身邊,小聲地說了幾句,莫山庭隱隱有些不悅,但也朝著白積財搖了搖頭,示意不能動。白積財怒目圓睜,將宋至遠隨手丟在地上,悻悻看了淩紗兒,十分不甘。此時兩名大漢各拿來一個大鉤,上官飛示意,兩名大漢便將鉤子穿透淩楚瑜的琵琶骨,其手段殘忍,讓在場那些北湖派弟子也不敢直視。

淩楚瑜琵琶骨被穿,一聲不吭,額頭汗水如豆,牙關緊咬,嘴角流出鮮血。莫山庭正色道:“好漢子。”兩名大漢各執一個鉤子後的鐵鏈,將淩楚瑜押上馬車,將淩紗兒和宋至遠也捆綁壓上另一輛馬車,一行人寂然而行。

“賢侄!”莫山庭騎馬走在最前,道:“這次能抓獲淩楚瑜,你是功不可沒。”上官飛拱手道:“莫先生過讚了,這都是大家齊心協力,才能生擒此賊。”莫山庭道:“大哥也真是的,也不說要留他活口,害得我差點失手殺了他呢。”上官飛麵色微變,急忙道:“莫先生恕罪,這也是盟主剛發來消息,說是要留活口,有大用。莫先生輕功絕頂,我來不及將消息相告。”莫山庭哈哈笑道:“賢侄莫要放在心上,我也隻是隨口說說。”

一路顛簸,淩楚瑜至始至終都是半夢半醒,他雙掌雙腳被“虎獠釘”穿透,雖不再流血,但傷口漸漸發膿,若不及時處理,隻怕倒時候糜爛發炎,隨時波及性命。但他一介逃犯,又有誰關乎他的生死。他千求萬求兩名押送他的大漢,兩人瞧他如此慘狀,也動了惻隱之心,悄悄給他匕首和燈。淩楚瑜用燈將匕首燒得通紅,一點點挑開爛肉,疼得他青筋暴起,大汗淋漓。一人瞧著於心不忍,找來一根粗木棍,讓他咬在口中,以防咬傷舌頭和牙齒。待將爛肉剔除幹淨,淩楚瑜已是意識模糊,向二人道了謝,昏迷了過去。

不知走了多久,一日淩楚瑜在馬車內聽聞人聲,便知是進了城鎮,再走一會,馬車忽停,車帷拉開,他探出身子一瞧,隻見一處大宅院,門頭上書“東方”兩字,這才知到了應天東方家。在兩名大漢的押解下,走近深黑的地牢。

看牢房的人瞧見他,道:“喲謔,又來了。我看守這裏多年你可是如今唯一一個二進牢房的人。”

兩名大漢將鐵鏈交給他,淩楚瑜朝二人拱手道:“兩位大恩,淩楚瑜記在心裏。”那看守牢房的人嗤笑一聲,道:“性命都不保了,還在這裏胡說大話。”他朝著那兩名大漢道:“你們也是笨,竟被他耍了。他是快死的人,承諾什麼都是空話。”兩名大漢倒也不在意,拱手便告辭了。

那看守是個年紀五十歲的老頭,手拿一杆銅黃煙鬥,煙嘴是翡翠,煙杆下掛著一個精心縫製的煙袋。他左手拿著兩根鐵鏈,猛吸一口,悠哉道:“快走!”老頭將淩楚瑜帶到一間牢房前,道:“還是這間牢房。”他將穿透琵琶骨的鐵鏈鎖在牆上的鐵環上,悠哉離開。

牢房昏暗,隻有數盞煤油燈晃動,淩楚瑜瞧了瞧身上的四枚“虎獠釘”,是曲非直,自己一人絕難拔出,如今他琵琶骨被穿,縱使有天大本事,也難以動彈,隻能探了探氣,靠在牆角昏睡過去。

待有動靜,淩楚瑜迷迷糊糊醒來,隻聽那看牢老頭笑嘻嘻道:“嶽先生,犯人就在這了。這裏燈黑,您腳下小心。”他語氣頗為恭敬,看來這姓嶽的人來頭不小。

“好,麻煩了!”那嶽先生溫和說道。看牢老頭道:“不麻煩,您才是不辭辛勞。盟主讓您給他瞧病,是他的福分。”那嶽先生道:“我瞧您氣血不暢,似乎是練功出了岔子。”老頭急忙道:“呀喲,要不說您神醫呢,一瞧就瞧出我的毛病來了。當年行氣出了岔子,留下些病根,看了好多大夫都沒用。不知嶽先生可有什麼良方,也好讓小老兒多活幾年?”嶽先生道:“老人家,您身子骨硬著。我這有一瓶藥丸,專治您的內傷頑疾。一日三次,一次一粒,吃完這瓶包管見好。”老頭無獲至寶,喜道:“多謝嶽先生,小老頭無以為報,無以為報。”嶽先生笑道:“老人家客氣了,治病救人乃我本分。盟主讓我給他瞧病,千萬不能讓他死了,這裏有些暗,勞駕您去掌燈。”老頭明白他的意思,又點了牢房四角的燈後,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