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離太行山足有七八裏路,為何聞人清會千裏迢迢到此作案。
淩楚瑜不解,以太行山規矩,絕不可能跨地做案,疑慮道:“莊主,此事當真?”
孫可鑫玩味笑道:“這還有假,京城的捕頭可是趕赴襄陽,布下天羅地網,要將太行山盜匪一網打盡。”
淩楚瑜驚道:“範捕頭?”孫可鑫眉毛一軒,道:“教主也知此人?範捕頭是京城衙門最厲害的捕快,此次就由他布下的天羅地網,那些賊人定逃不了。”
範舒年紀輕輕就破獲太行山南寨,隨後便被朝廷直調入京,連升數級,乃大理寺炙手可熱的人物。這十年來破獲多起案件,如今已是京城第一捕頭。
淩楚瑜和他有些交情,當初破獲南寨,就是他出計策,聯合聞人清北寨和範舒所帶領的捕快一起出擊,聞人清主攻大本營,而捕快則策應。但時候雙方均不知互為相幫,都以為隻和淩楚瑜合作,不然以範舒的為人,絕不與賊為伍,也斷然不會領功。
當年在應天府,範舒率領捕快圍堵聞人清,當時淩楚瑜也在,範舒便賣了個他一個人情,不在酒館內動手,後來聞人清部下趕來,兩夥人雨中激鬥,全身而退。
淩楚瑜喝了一杯酒,平複了心情,道:“這也不對。此處離那些賊人巢穴甚遠,為何要千裏作案,豈不是不合乎情理。”
孫可鑫故意透露道:“據說是知州大人抓了太行山寨一個頭目,範捕頭欲用此人將這個盜賊引出來一網打盡。這不已經放出風聲,五日後處斬,我料想這幾日他們同夥定來劫獄。”
聞人清重情重義,絕不會讓手下兄弟白死,這一招“引蛇出洞”可謂毒辣。淩楚瑜已經能猜得出,官府的人定會在牢房四周埋伏,隻要有人劫獄,便一網成擒。
這個計策還是無解的,因為聞人清一定會來救。
想到這裏,淩楚瑜後背冷汗直冒,這裏可是襄陽城,且不說埋伏四周的捕快,隻要知州一聲令下,將城門緊閉,太行山寨就是全部出動,也普通被困野獸,等著被剿滅的下場。
事不宜遲,淩楚瑜起身朝貞娘道:“貞姨,侄兒還有要緊之事,就此告辭。”說罷又朝孫可鑫拱手,大步離去。
貞娘不及阻止,但瞬間明白他與太行山寨的交情,欣慰道:“這孩子重情重義的性子,倒是隨了教主。”然後朝兒子說道:“鑫兒,你既知曉此事,可要多幫幫他。”
孫可鑫不可想多管閑事,故作為難道:“娘,這是官府的事,我區區江湖人,說不上話,隻是給他們跑跑腿而已。不過您放心,若給我碰到,定會暗中相助。”
淩楚瑜出了藏劍山莊後,身後影子忽然拉長,黑影說道:“教主,玄機道長他們已在分舵等候。”淩楚瑜忙道:“快引路。”
分舵在城西河邊的一處民房,極為普通,隻有兩人駐守,他們以夫妻身份掩護,不易引人注目。
因為總教要清洗仇東時的黨羽,變換分舵地點,又抽調分舵人馬回山,打探消息比較吃力,但還是查到一絲蛛絲馬跡。
“上月初五,襄陽州府衙門逮捕了一名賊人。初六,官府發布布告,說是抓獲太行山寨賊目。僅僅半個月,地牢內就發生八起劫獄事件。知州馮哲下令加派人手,嚴防死守,劫獄事件才停止。”
分舵教徒殷虔是個精瘦的中年人,顴骨高聳,像極了一個普通窮苦百姓,讓淩楚瑜有些懷疑這些分舵兄弟是不是的經費太少了,每天都忍饑挨餓。
他繼續用平和的語速說道:“據查被捕之人,乃太行山寨軹關陘當家尹尤。十天前,京城捕頭範舒秘密潛入襄陽,欲利用尹尤作為誘餌,將太行山寨一眾匪首殲滅。”
“尹尤?”淩楚瑜努力回憶此人樣貌,隱約記得有這麼一號人物,雖是寨主,在山寨並非引人注目,問道:“如今地牢守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