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以來,他給我發來的第一封郵件。我打開以後,發現是長長地一封信,靳言這樣寫道:
老婆:
想了很久該以怎樣的方式和你告別,打電話我怕我說不出口,當麵說我怕看到你哭,寫信給你我的字太醜。所以我想了想,還是給你發封郵件吧。
讓我先想想你看到信的模樣吧,這時候的你,應該扁著小嘴、眼淚汪汪地看著我寫給你的每一個字,或許你身上穿的,是我為你買的情侶襯衫,腳上穿的是我為你訂製的純手工高跟皮鞋,我猜對了嗎?
老婆,本色的事情我都處理完了,該變賣的都變賣了,留下了一棟房子給許阿姨和兩個弟弟居住,把爸爸送進了療養院裏,已經委托了我最好的醫生朋友照顧。此時,當你看到信的時候,我已經坐上了飛往美國西雅圖的飛機。
看到這裏,不要難過。我去美國並非為了逃離,而是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做,一件可能你聽起來會覺得不靠譜的事情。
原諒我不能告訴你究竟去做什麼,總之,我會照顧好自己,會一直想你。
這些天我的心一直很安靜,這種感覺,就像一個人置身在煙霧繚繞的荒穀,一開始害怕,忐忑,不安,可後來穿過重重迷霧發覺路無止境的時候,心突然就安靜了下來。我發覺自己變了,我接受了厄運給我帶來的打擊,並且我開始願意去直麵這個厄運,並去想解決的辦法。
我可能短時間內不會回國,因為我需要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情。老婆,此刻你應該哭了吧?我猜你的眼角一定掛著兩行淚珠?如果我在你身邊,我好想吻去你眼角的淚水。我愛你。
我不知道我多久可以回來,我也不知道這一去究竟需要多久,也許一年,也許五年,也許一輩子。如果你遇到了真正屬於你的幸福,我會為你祝福,我不會怪你。如果你沒有遇到,請你等我,總有一天,我會再回到你身邊,給你幸福,不再讓你流淚。
潘如書,任何言語表達我此刻的內心都顯得蒼白。餘下的時光裏,我隻有努力努力再努力,用行動來證明我自己。保重,勿回。
靳言
看到郵件,我徹底慌了。美國西雅圖,他毫無征兆跑去那裏做什麼?!
我連忙給刑風打去了電話,剛接通電話,就聽到了刑風頗為沉重的語氣,未等我開口,刑風便說:“收到靳言的郵件了嗎?”
“嗯,哥,他去美國了,他去美國做什麼?難道他家在美國還有產業嗎?”我忙問道。
“據我所知是沒有,我也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他在這個時候去美國。而且,他把他父親的最後的基金和存款留給了我表姐,他自己什麼也沒留。”刑風說道。
“那他去美國後的開銷怎麼辦?他去那邊能做什麼?”我聽刑風這樣說,一時又急哭了。
“我找機場的朋友查過了,他已經飛走了。他肯定是設置的定時發送,登機後才發送的,就是怕我們去找他。你別太擔心了,那小子雖然以前比較魯莽,但是做事有自己的主見,他這麼選擇一定有他選擇的原因。你好好工作,安心,別想太多。”刑風說道。
掛了電話,我的心更加七零八落起來,整個下午坐在辦公室裏一點上班的心思都沒有。公司目前的總經理職位空缺著,靳言曾經的辦公室目前沒有人接替,我於是打開了他從前用過的電腦。
電腦桌麵上一片淩亂除了曾經公司員工給他發的一些文件之外,桌麵上都是一些網絡遊戲的客戶端及遊戲攻略之類的文件。過去三年裏,他用力巨大的心力來研究遊戲,對公司的管理以及發展都忽略了。
我看著那淩亂不堪的桌麵,不由得搖了搖頭,悻悻地關上了電腦。坐在辦公桌上,想起往昔種種,不由得怔怔發呆。
兩年前這家公司剛剛開起來的時候,那時候辦公室裏所有的一切設施設備都是我和他一起去采辦的,這辦公室裏的布置、盆栽的擺放、辦公桌的款式,每一樣都是我們一起去定的
公司開業的第一天晚上,請所有前來祝賀開業的朋友們喝完酒後,喝醉酒的我們回到了公司,一進門,他便使壞地反鎖了公司的大門,突然從前台拿出一束早已備好的鮮花,然後瘋狂地吻我,我們一路從前台吻著吻著吻到了這間辦公室裏。
他把自己的襯衫鋪平在地上,把我放在冰涼的地板上,瘋狂地和我恩愛纏綿,後來,就是在這張辦公桌上,他把桌上的一切障礙物推在了地上,就在這張辦公桌上,我們激情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