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紫【14】
“閉嘴！”壞脾氣的小孩子惡毒地一腳踩在夾穀陌的腳背上，後者吃痛，呲牙咧嘴了半天最終不好意思喊出來。丘爾得意地揚揚手，說：“東方有句古話，叫自做孽不可活。我以為你知道呢。”
在一旁無聊到要發黴的洛西路德兒最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他看到帝紫終於肯出來見人，立即跳起來朝他揮揮手：“喂！小紫花，你快點挑好主人，回去開花啊！”
帝紫覺察出是地之精靈王的氣息，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但是因為洛西路德兒站在人群裏，矮小的個子完全被前麵的人擋住了。帝紫什麼都沒有看到，淩洌的眉峰微微皺起，問道：“是大地的精靈之王麼？”
這問話一出，原本以為洛西路德兒是畫師隨從的人群，頓時又是一陣騷動。丘爾看著他們訝異的蠢樣，又是一聲冷笑。
洛西路德兒被那麼多人類同時注視，看得心裏直發毛。他翻身跳出人群，坐在列希維斯旁邊的石頭上，衝帝紫擠眉弄眼：“快啊快啊！你也很想回去是吧，想就快一點啊。”
我倒是無所謂。
帝紫本來是想這麼說的，但最終還是懶得去拂這位精靈王的意，隻是點了點頭。他再次審視了一圈，目光與丘爾的眼神交合，在那小小少年的眼眸裏，他似乎讀到了一中少見的堅決。
而就在他正要接近那為選中的少年時，忽然，自人群中傳出一陣異樣的氣息。
這是……更為濃烈的精靈契約的氣息？
他循著這氣息看過去，在眾多的人群裏，他注意到了那個人。
帝紫毫不猶豫地遊向岸邊，在接近沙岸的時候，他那長長的、帶著尾鰭的蛇尾變成了修長的人腿。而變成人形的帝紫，紫色長發曳曳及地，腰間隻圍了一條青色的蛟綃。
眾人不知道為什麼帝紫會走到這邊來，都不由安靜下來，默默為他分出一條路。斂聲屏息，等待著精靈接下來的決定。
帝紫走到佐臧的麵前，停了下來。
他靜靜嗅了一下佐臧的氣息，然後單膝跪了下，喚道：“主人。”
“什麼？”
“怎麼會這樣？”
人群再次熱鬧起來，所有人都露出詫異的神色。尤其是帝迦嘩家族的人，臉色更是難看——畢竟，自家供養了數代的精靈，居然選中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外人。
佐臧也嚇了一跳，連連擺手：“精靈，你恐怕搞錯了吧，我並不是帝迦嘩家族的人。而且，我已經有契約了。”
“不，”帝紫保持著行禮的動作，恭敬地說，“因為您的氣息在人群中更加強烈。帝紫知道您已經簽訂了契約——但是，您身上的精靈能量似乎可以承載兩種畫材。”
“可是……”佐臧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看向帝迦嘩的族人。與此同時，其它契約者也順著他的目光，去觀察帝迦嘩家族的態度。
數十人一瞬間有了默契，更加向兩邊擴散，原本被讓出的小道此時驟然變得寬闊。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所有人都半帶著看好戲的心情，想知道那位傳聞中最有望的繼承人丘爾，要怎麼處置這件事。
人群讓開的一瞬間，銜鴉渾身都僵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