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追尋【6】
洛西路德兒不滿地嘟起嘴巴，作勢要解開禁錮，然後期待地看著銜鴉。
後者表情變了又變，最後終於投降，別扭地道歉：“好啦，是我不對。”
“這還差不多~”
洛西路德兒心情頓時大好，他怪力十足，一把將大出自己很多的命抗在肩上，朝內室走去。然後，對夾古陌道：“麻煩再幫我找個房間，我會專門寫個咒文把她關起來的……”
話未說完，洛西路德兒突然頓了一下。
“怎麼了？”夾古陌奇怪地問。
洛西路德兒抬頭看看天，鬱悶地嚷嚷起來：“天呐，怎麼又叫我！”
“啊？”夾古陌左顧右盼，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是南殿啦！南殿讓我回去接任。”
“什麼？！”聽到這話，銜鴉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她絕望地抓緊洛西路德兒的肩膀，幾乎是在質問般咆哮：“列希維斯的精神還沒有彙集，如果你接任，佐臧就會同時受到認可，而列希維斯不就……不就……”
最後的話無法說出口。銜鴉無助地蹲下來，掩麵哭泣。
這些日子，她積攢了太多的感情，這個消息就像是一個契機，讓她再也抑製不住。
洛西路德兒對她束手無策。素來不怎麼會安慰人的精靈，隻能選擇了一個錯誤的安慰方式。他拍拍銜鴉的肩膀，故作輕鬆地說：“也別這麼激動嘛，其實薩林諾利斯也隻是猜測而已，你自己應該也清楚，列希維斯能夠回來的幾率小之又小。”
“哪怕再小的幾率，我也要去試一試，”銜鴉憤怒地直視著他，一係列的變故，使得這個原來根本不敢直視別人的女孩變得這樣堅定而決絕，“但是現在，你們連最後的機會也不給我！”
“這也不是我的錯啊……”洛西路德兒顯得很無辜。
“如果我沒有遇到他，也就罷了，最多是悄無聲息的死在世界的某一處。可你們既然將契約交給他、又讓我遇見他，為什麼當他蒙此災禍時，那個什麼‘南殿’卻什麼都不管？”
“很抱歉，”洛西路德兒很遺憾地說，“我們都為此深表憤恨，但是，我們無權插手人類的事情。除非佐臧涉及到精靈界，否則……”
“夠了！”銜鴉粗暴地打斷了洛西路德兒的話，她現在心裏如一團亂麻，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她激動地衝他嘶吼：“我才不想聽什麼詭辯之詞，你們都隻會冷眼旁觀！”
洛西路德兒無言以對，因為銜鴉所說的都是事實。作為一個精靈，他一直以來都隻能是冷眼旁觀著人類的世界，那些脆弱的生靈的悲歡離合於他而言不過是過眼雲煙。他不了解人類的感情，對他而言，即使是列希維斯離去之事，他也隻是對這個朋友的消失表示遺憾而已。
他不知道，困擾著這個人類女孩的所謂“愛”，究竟為何物。
不過越是這樣，洛西路德兒越能清晰地看清銜鴉的迷茫。他任這個女孩放聲啼哭，將這些日子來壓抑的感情全都發泄出來。夾古陌也隻能蹲下身，輕輕摟過銜鴉的背，以一個友善的動作表示支持。
直到銜鴉哭得渾身無力、幾乎昏厥，整個中庭才重歸一片死寂。
洛西路德兒此時才輕聲勸道：“銜鴉，剛放手了。”
銜鴉痛苦地拚命搖頭，咬著嘴唇擠出一個字：“不……”
“我不知道讓你痛苦的‘愛’究竟是什麼，但是我想，你應該重新找個人來愛。”
“怎麼可能，我的列希維斯永遠不可能被誰輕易代替！”
“那你就要這樣永遠痛苦著麼？列希維斯早就告訴過你吧，你已經被時間遺落了，所以你不會像普通人類那樣隨著時間消亡。如果你不忘記他，那你將一直被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