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罡陣是神官秘傳,屬於七大禁製之一,一般咒禁師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天罡陣殺性太重,死於天罡陣的生靈無法往生,除非十惡不赦,不存在輪回的必要,或者王上親令誅殺,否則神官不可以私自啟用天罡陣。
十三樓已經沒有人配得上哪位神官使用禁術誅殺了吧,畢竟師父已經與世隔絕十年,玄門一脈也隻剩下自己這根獨苗。
還是說,王上想要斬草除根?不會。
王上如果想斬草除根,十年前就該一並殺了,又何必恢複十三樓的神府之名呢?雖然師父拒絕了,但這不足以讓王上時隔十年再生殺念吧?
應星河的心突然像被紮了一刀,往事瞬間湧上心頭。
傳說死於天罡陣的有天神,上古凶獸,妖王,但他親眼所見的,隻有一位,就是他的大師兄。
難道和十年前的事情有關?
白發紅袍嘴角露出一絲不明的笑意,對著銅鏡說道:“你們師徒可以告個別,我可不像你。”
黑甲聽到命令,一起收手,在十三樓外停住。
應星河安全到達觀星台,往樓下看了一眼,無人跟隨上樓,才大邁開步子朝著站在觀星台的一位老者走去。
“師父,我回來了。”
應星河腳步急促卻無聲,快到老者身邊時還警惕地回頭掃視一眼,此時觀星台外已經是滿天星辰。
“樓下有……”
老者伸出手打斷他的話。
師父倒是淡定。人家都打上門來了,他還在這裏看星星。
應星河隻是腹誹,沒有繼續說樓下的情況,而是低聲道:“風候府的確有一個孩子今晚降生,但是早產了,我沒看到孩子,隻見到守在大門外的風候,風候說等您回信。”
老者的眉宇間閃過一絲擔憂,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應星河心裏急,樓外的人還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呢。師父他老人家怎麼隻關心風候府那個孩子。
他心神不寧地側耳聽著樓外的動靜。右手那隻紅赤的手掌退去皮肉,露出骨節,火焰飄蕩。
老者神色如那殘月一般,冷峻地讓人心裏發毛。
“這是風候的信。”
應星河伸出右手在半空一撫,一行金色密言現於半空。
那是一隻讓人生懼的手,五根赤色手指骨節根根分明地伸展的空中,在收回手的那一刻哢哢作響,火焰噗嗤,如竹子燃燒一般嗶嗶啵啵。收回手後,火焰熄滅,他很快將袖子遮蓋住自己的右手。
應星河的右手衣袖略長於左手,這麼久了對這右手還是不適應,他低頭抿嘴,臉色通紅,仿佛自己的右手是他的恥辱。
老者長發如雪,雙手負立,隻仰天望著天上那即將連成一條直線的五顆珠子,像是一幅靜止的神官圖。
隻見那行密言顯現之後形成一個蓮花圖案。
應星河雖然看不懂這蓮花圖案的含義,但他看到了師父身上的藍色靈力九段一瞬間有了一點波動。
師父在擔心什麼?
老者見到圖案,不動聲色,那密言也在片刻間化作虛無。
“結陣的是何人?”老者看了一眼應星河的手,眼中的心疼之色一閃而過,又很嚴肅的詢問他樓下的情況。
“沒見過,白發紅袍,頭上有一支骨頭簪子,祥雲樣式。像是王宮裏來的。”應星河心中此刻還有更多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