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見到風言,一下就衝了過來,撲進他的懷裏,哭得稀裏嘩啦,捶著他的肩膀,道:“你們怎麼現在才回來?晚了,你們回來晚了!”
風言一時不知所措,道:“怎麼了?誰死了?”
陳靜儒這時就走到薑小白的麵前,一下跪倒在地,伏首哭道:“師父,徒兒無能,未能護得師娘周全,有負師父重托,請師父責罰!”
琅月也跟著跪下。
王青虎道:“這是我一個人的責任,與小陳無關,是我對不起盟主,對不起玉夫人!”
薑小白隻覺兩眼一黑,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幸虧花紫紫眼疾手快,及時扶住了他。
薑小白感覺胸口像堵了一塊石頭,氣也透不過,好半天才崩出幾個字來:“怎麼回事?”
王青虎道:“五天前,天刹領了百萬兵馬攻打鎮仙山,我們猝不及防,所以所以”也泣不成聲了。
薑小白就把拳頭捏得格格作響,目眥欲裂,喃喃道:“天刹”說完不再理會眾人,急忙向大殿衝去。
大殿已經變成了靈堂,正對大門掛著一塊白色帷幔,帷幔下放著一口金絲楠木打就的棺材,棺材前還有幾個火盆,裏麵還在燃著火紙。
薑小白走到棺材前,把手按在棺蓋上,想推開棺蓋,卻好半天動也不敢動,自從辟空顯印後,他從來沒有感到害怕過,此時卻是全身顫抖,他害怕見到一個已經死去的姐姐。
許久,棺蓋還是被他緩緩推開了,一陣清香撲鼻,這是王青虎在裏麵放了養屍丹,可保屍身不腐。
玉夫人仿佛隻是睡著了,栩栩如生,嘴著還帶著笑意,雙手搭在胸前,手裏還緊緊握著薑小白送給她的玉佩,隻是被鮮血染紅了。
薑小白思緒輾轉,回想臨別前那天,在天池時,他捏著她的臉蛋說:“放心,我要回來娶你!”
當時她說:“男子漢大丈夫,一定要說話算話,你一定要回來娶我,要不然天上地下,我絕不饒你!”
這席話音猶在耳,他是信守諾言,活著回來了,但她卻走了。在薑小白心裏,玉夫人確實像一個姐姐,無微不至地照顧他,他兩世為人,都沒有母親,沒有姐姐,沒有親人嗬護他,而玉夫人剛好填補了他心中的那份空白,所以才會對玉夫人另眼相待。
薑小白伸出顫抖的手,撫摸著玉夫人的臉蛋,喃喃道:“姐姐,為什麼不等我”兩顆豆大的淚珠就滾落下來,落在了玉夫人的臉上。
玉夫人沒有回應他,臉上依舊帶著欣慰的笑容。
風言這時也衝了過來,看了一眼玉夫人,用衣袖抹了一把淚水,道:“少爺,我們現在就去血蘭國,不把天刹碎屍萬段,我風言誓不為人!”
薑小白頭也沒有抬,輕聲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想陪姐姐說會話!”
眾人抹了一把眼淚,就退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薑小白心中有千言萬語想對姐姐說,卻不知從何說起,一下跪倒在棺旁,雙手拉著棺邊,頭就頂在棺壁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簾,潸然而下,哽咽道:“姐姐,小白無能,小白努力想保護好身邊的每一個人,卻保護不了我心中最愛的女人,別人視我為英雄,但他們不知道,我其實是個懦夫,我真的害怕麵對沒有你的日子,我想都不敢往下想。在往生之門內,我努力活著,就是為了能活著見到你,我想讓你的一生因為有我而感到驕傲,沒想到我不但沒有給你來一絲榮耀,更沒有一日安穩,就讓你孤獨地離去,姐姐,我心裏真的好恨,我卻不知道該去恨誰,我隻能恨我自己,恨我無能,那日我為什麼不帶上你?為什麼”
風言等人雖然走出大殿,但生怕他想不開,就守在了門口,裏麵說的話,他們聽得一清二楚,均是心如刀絞,雨晴和琅月抱著哭成一團,幾個男人也是泣不成聲。
花紫紫聽到薑小白那麼傷心,心裏也跟著難過,緊咬嘴唇,眼角淚光閃爍。
布休就一拳砸在門口的石獅上,就聽“轟”地一聲,石獅碎了一地,手背頓時血流涔涔。但他卻感覺不到疼痛,咬牙道:“天刹這個賤人,盟主三番五次放過她,她不但不知道感恩,還恩將仇報,禽獸不如,下次若是落在我的手裏,我一定要將她淩遲處死,我要把她的肉一塊一塊地割下來喂狗!”
風言道:“說有什麼用?敢不敢跟我去血蘭國?”
布休道:“有什麼不敢?不要說血蘭國,天刹這個賤人就是躲在閻羅地獄,我也要把他揪出來!”
風言道:“好,等少奶奶安葬了我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