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說過了,在老柳樹筒子裏的王司令實際汪那順,是遼河地區早革命者韓麟符的最狂熱也是最忠誠的追隨者。民國十年五月,韓麟符派他到內蒙古地區蒙古王公的工作,在漠地區建立地。可是,汪那順不但沒能說服蒙古王公,還遭到各旗王爺的通緝,尤其是騰格裏旗王爺達爾克說他是產黨,要把他抓住砍頭。汪那順情急之下跑進了老柳樹筒子,恰好遇到了老二哥。老二哥見王司令有文化又是一表人材,辦起事兒來有道道兒,就留了他。
有一天,老二哥帶著幾個弟兄,像常那樣躲在老樹洞裏伺機而動。不大一會兒,有幾個人扮的人趕著馬馱子走了過來。老二哥滿以為又撈著了有錢的主兒,從樹洞裏閃身而出,大喊一聲:“把馬馱子留下,天大爺我就不要你們的命了!”沒想到,那幾個人扮的人不但沒跑,還走出來一個大黑胖子,非常從地對老二哥說:“好漢,我們是替東家運送瓷的,給你們留下也沒用!不如個朋友,下次一定給您帶些您要的東。”還沒等老二哥答話,從他身後冒出一個楞頭青來,大大咧咧地就說了:“瓷正好,老二嫂早就想點兒盤子、碗的。現在吃飯倆人使一隻碗呀。”聽了這話,老二哥也就橫起了眉毛立起了目,不客氣地對黑胖子說:“你少囉嗦,瓷我們也留下,你多嘴就走啦!”說著話,還把槍掏了起來。
老二哥滿以為,這次跟常一樣,把槍一亮,一嚇唬,這幾個人扮的人就會屁滾尿流地滾蛋了。所以,也就大意了,連槍栓都沒開。哪曾想到,這次他們可遇到茬子上了。隻見那幾個人扮的人不但沒跑,反而就地一滾,迅地從腰間拔出槍來,一水的二十響。還沒等老二哥反應過來,身後已經倒下倆了!老二哥一見這陣勢,道壞菜了,連忙躲在一棵老柳樹後麵問道:“你們是哪個山頭的,麼水頭(江湖語:字號)?你們死了我的弟兄得說道說道!”那個黑胖子立刻滿不在乎地答應道:“好說,好說,你出個價吧。”老二哥心實了,手裏提著槍,閃出身子說:“一個兄弟給留一大洋當發送費!”還沒等老二哥的話音落地,那黑胖子的臉子突然一陰,嘴裏罵了一句“八嘎,愚蠢的支那豬”,抬手就是一槍。兩個躲在樹後沒敢露麵的兄弟見那黑胖子手裏的槍一冒煙兒,老二哥應聲栽倒在地,嚇得直吐舌頭,急忙串著樹兒跑去報兒。等老二嫂得到兒領著汪那順等人趕到時,那幾個人扮的人早已沒了蹤兒,而老二哥早已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順著嘴角冒血沫子了,不人事了。大夥兒急忙手八腳地把老二哥抬了宿營地,見傷口還在淌血,汪那順忙把自己的一條褲子撕成條給他綁上。過了一袋煙的工夫,老二哥睜開眼。老二嫂忙問:“是誰下的這狠手?”老二哥費力地吐出三個字:“東洋――跳――子(江湖語:日本兵)。”說,他的眼珠子轉悠到了汪那順的身上,停住了,用盡全身的力氣地說了句:“汪兄弟替我……”“報仇”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腦袋一歪,老二哥就斷氣了。
老二哥臨死之前說的不錯,那幾個人扮的人正是日本特工,馬馱子裏馱的是兩部電台和一部手搖發電機,還有幾支短槍。他們正要經過騰格裏旗王爺府株式會社去到巴草原,路上卻遇到了不識好歹的老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