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節 走進西日塔拉(1 / 2)

民國二十年深秋,小騰格裏沙漠中仍然有片片的濃綠,沙蒿、駱駝蒿……各種各樣的蒿子,有的挺挺的,在綠色的葉片中挺著一串串的子實;有的匍匐在地,勾扯在一起,像是在給沙漠鋪上一張密織的大網。而沙梁坡上的樺樹、杏樹的葉子卻已經泛出淺黃暗紅的顏色。紅柳、灰柳在沙坑中一片一片的,偶爾會鑽出一狐狸一條狼,鬼鬼祟祟地朝四周瞅上幾眼,又快地鑽到的沙坑的柳條叢中去了。在沙丘的陰坡上,有的是一坡又一坡的白杆柳,大山雀們落在白杆柳的細枝上嘰喳嘰喳地叫著,嚇掉了柳條上的細葉子。野豬媽媽帶著的子女們,哼哼嘰嘰地唱著歌,在一遍又一遍地掃蕩著沙丘和沙坑裏的杏核和各種草木的種子。不哪一驚動了野雞沙雞鵪鶉,隨著“撲楞”“撲楞”的聲音,如同射出的箭似的從柳條墩草叢中飛了出去。

遠處,傳來了一陣“咣啷咣啷”的駝鈴聲,快在沙丘上出現了一隊駱駝,總峰。有一駱駝把模樣的人牽著駱駝韁繩走在前麵,後麵還有兩個小夥計扮的年輕人騎在駱駝背上。駝鈴有節奏地響著,騎在駱駝上的人也一前一後有節奏地晃動著身子。

書中暗表,來不是人,那拉駱駝的正是八軍熱抗日支隊偵察連長楊成龍,騎在駱駝背上的正是偵察連中武藝高的兩戰士。他們三人偽裝成去壩後鹽泡子販鹽的商人,在駱駝背上馱著用駝毛線織的口袋。這在當時是有的事兒,漠和漠的人都要食用一種產自內蒙古鹽池的大青鹽。販鹽的方有所不同,漠人喜歡牽著駱駝去馱鹽,在匹駱駝的駝峰兩邊架上裼子,裼子一邊馱一袋鹽。而漠的人是牽著勒勒車,就是那種一頭牛拉一輛的木頭輪子車,、輛連在一起,後一輛的車尾也掛著個大鈴鐺,走起來也是“丁當丁當”地響。

出發前,楊成龍的手心裏捏著一把汗,從來沒有這樣緊張過。他,個人的犧牲是小事兒,支隊戰略轉移的成敗才是大事啊。而這一成敗的關鍵就在於他們三人行能否成功。雖然在出發前,他們曾經一又一地進行了演練,是當到劉黑子的狡詐、陰險和殘忍、凶惡,他們個人的心裏又都感覺沒底了。可這三個人又都是千錘煉的漢子,都有一種豁出去的勁頭兒,都有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決心和勇氣。

終於,站在沙丘上能夠遠遠地望見那一片影影綽綽的灰色築物了,那裏就是日塔拉了。

“日塔拉”是蒙古語,漢語的是“黃甸子”。這是因為在日塔拉大片的沙甸子上,長著一種黃蒿子,到冬天黃乎乎的,故名。

當楊成龍帶著兩名戰士拉著駱駝隊出現在日塔拉時,日塔拉匪巢中的黑旗兵也發現了他們。立刻,有一小隊黑旗兵騎著馬跑過來把駱駝隊圍住,其中的一個小頭目橫鼻子橫眼地瞅了瞅楊成龍,問:“看樣子你是帶頭兒的吧,你們是幹的?”楊成龍不慌不忙地走上前來,雙手在胸前一抱答:“各英雄好漢,我們是朝陽複興隆商號的,去壩後鹽泡子馱鹽。”那個黑旗兵的小頭目把腦袋一歪,將手中的槍一揮,說:“走吧,去檢查完說,我看你們不像是馱鹽的!”說著,他讓黑旗兵押著楊成龍朝著匪巢走去,那兩個拉著駱駝的戰士也黑旗兵驅趕著緊隨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