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色楞家房後那座不大不小的柴垛停止了抖動。又過了一會兒,小媳婦從洞裏爬了出來,站在洞口的外麵理了一下頭發,抿緊了棉褲腰,用那條紅帶子束緊腰身。妥當了以後,順手抱起那捆從柴垛頂上滑落下來的幹柴,房前屋後地轉了一圈兒,又趴在公公的窗外聽了聽,沒有麼異樣的動靜,這又到房後柴垛的那個洞口,用極的聲音朝洞裏呢喃了一聲:“爺,你出來吧。”
隨,烏恩從洞裏也鑽了出來。此時的小媳婦也沒有了捏扭害羞的樣子,而是大大方方地伸手撣起了烏恩頭上和身上的草沫子。的體貼舉動讓烏恩的心裏次潮起,抱起那個剛剛溫存過的小小身體,又親熱了一會兒。然後,他戀戀不舍地鬆開了雙手,把小媳婦到地上。烏恩從衣服口袋裏摸出了十塊銀,塞到小媳婦手裏。小媳婦剛把兩隻小手伸出來要那錢,突然又把手縮去了,紅著臉說:“爺,這錢我不要,我要是要了這錢,我不就是幹那種事的女人了嘛。”烏恩說:“你成了啥人了?你不但成了爺的人了,還要給爺辦事兒,這錢是國家給的。剛我不是跟你說了嘛,你們村要是有麼不一樣的動靜,你就雇輛車說是去騰格裏旗王鎮買東,咱們不就又可以……”烏恩的話還沒說,小媳婦已經化成了溫情的水,一次全心全意地潑在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烏恩將右手探進小媳婦的懷裏,擰了一把,把左手裏的銀洋順勢塞進了那個寬鬆的棉褲腰裏。小媳婦覺自己的腰間涼涼的,癢癢的,不禁咯咯地聲嬌笑起來。
“喔喔喔……”
雞三遍了,小山村的雞鳴聲此起彼伏了。色勒紮翻身坐起來,桑傑紮也呼地爬起來,多年的艱苦戰鬥養成了他的敏捷與機警。這時,色勒紮發現睡在身邊的烏恩不見了。他伸手摸了摸那張攤開的子,已經涼透氣了。色勒紮瞅了桑傑紮一眼,小聲說:“這個家夥跑到哪裏去了呢?”桑傑紮了一個長長的哈欠,搖了搖頭,滿不在乎地說:“那誰道呀,咋也不能晚上看著他這個大活人吧,也許是出去轉轉了吧。”色勒紮沒有吭聲,圍著子盤腿坐著炕上,想起心事兒來。他到現在也不明白,這次巴王之行到底是為了麼。雖然他不巴王這個葫蘆裏賣的是麼藥,但他隱約到這藥絕對不是好藥,甚至是一劑劇毒之藥。因此,在昨天發生那些事兒時,他都沒有出麵,隻是躲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靜觀其變吧。
過了好一陣子,色勒紮穿好衣服,小聲地對桑傑紮吩咐道:“把武都備好,時刻好戰鬥備,和敵人起來時,告訴他們倆,巴圖在我右前側,吳二魁在我左後側,你是總揮。”色勒紮的這番話讓桑傑紮覺十分可笑,村外還有那麼多人,有麼可怕的呢?
當色勒紮和桑傑紮躡手躡腳地出了房門時,卻見郭榮久穿著大皮襖坐在馬槽子邊上抽著旱煙袋,看樣子是了一宿的。色勒紮心頭一熱,忙走上前,親親熱熱地了一聲:“辛苦你了。”郭榮久沒有馬上說啥,隻把煙袋鍋鞋底上磕了磕,站起身,這說了一句:“行,馬都吃飽了,王爺上的人頭一住我們這兒,要是出點兒啥事兒,我這臉哪擱。在頭四、五天前,我們村東三十裏的雙窩鋪村就過事兒,住在那裏的三個區幹部讓土匪夜進村給殺了。這些日子風聲挺緊的,我也是提溜著心哪。”桑傑紮笑著說:“大叔,甭擔心,我們的人多。”
郭榮久沒有順著桑傑紮的話茬子下說,而是小聲地囑咐道:“可不能大意了啊,你們不是三個人在這兒住的嗎?現在怎麼隻剩下兩個人了呀?”這話音兒未落,烏恩從院子外麵急急忙忙地走了進來,笑嘻嘻地說:“為了王爺的全,我出去轉了一大圈兒,圍沒有危險,咱們出發吧。”
色勒紮三人吿了郭榮久,騎上馬,順向大漠跑去。郭榮久見這三個走遠了,出了村部,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他剛一進家門,將還睡在窩兒裏的兒子三醒了。三惺忪著雙眼,從枕頭上抬起頭,十分不情願地嘟囔著:“大(漠方言:爹)呀,你這麼早把我醒了幹麼呀!”郭榮久把眼珠子一瞪,說道:“麼事兒?人命關天的事兒。”二見爹的臉色不好看了,不敢頂嘴了,乖乖地爬出窩,穿起衣服了。
“老婆子,你也快點兒口飯,讓二子吃了趕緊騎馬出門,快著點兒啊。”。
“道了,道了,這個老強驢,一大早上就催呀。”
郭榮久的老婆子嘴裏罵著,加快地起風匣來,也就是漠地區燒火飯時用的鼓風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