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心覺得,跟淩心講道理已經行不通了。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可能真的是人越老性格越像孩子了。
那孩子怕挨打,父母打了就會聽話。
淩心怕死,拿這一點嚇她,她會不會聽話?
醒心努力嚴肅地望著母親,在看見她臉上風雲變幻的表情後,終是一聲歎息:“跟我走,是保命的。不走,是找死。”
淩心的眸光漸漸暗淡下去。
她走到臥室的窗前,眺望著外麵王府裏的秀麗景象。
這也是一個小江山,是榮耀的祈親王府,可惜已經不屬於她了。
瞧著而母親眷念不舍的眸光,醒心也是百感交集。
她走到母親身邊,與她並肩瞧著外麵的景色。
春去秋來,王府就是王府,有著永遠不輸的氣場跟精致的布局風貌。
醒心緩緩開口道:“你留下也無用,這麼些年了,你身為寧國的王妃,又為了寧國的百姓做過什麼?
你總說我不著家,總說我不孝順,總說我是個野孩子就知道飛著跑。
可你怎麼不想想,為什麼你的身邊留不住人呢?
你怎麼不想想,如果不是我洛醒心還在撐著王府的名聲,這麼多年了,誰還記得祈親王府這幾個字嗎?”
醒心側目,望著母親,又問:“一個沒有人知道的王府,不聲不響的王府,你即便當了王妃,又如何?
你即便住在這裏,又如何?
我呢?
我在這裏住過幾天?
我每天在外麵風裏來雨裏去,有時候抱著戰地孤兒衝出樓房,炮火就在我頭頂上炸開了。
但是別人都知道,我是大寧國的長孫公主!
媽咪,你到底懂不懂?
地位這兩個字,不是你占著這個坑,就能有的。
地位,是看你究竟付出了多少,才能回報你多少。”
淩心哭的厲害。
等著她哭過之後,再一看,屋子裏已經沒了女兒的身影。
洛天祈開了門,緩步走進來。
他看著她,一步步靠近。
淩心也望著他。
洛天祈見她衣帶漸寬,上前輕柔地擁抱著她:“心心,兒子婚禮結束,咱們就走吧!”
屬於他們的時代,終究是過去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人要向前看。
醒凡在房間裏等了會兒,跟姐姐、姐夫都聊了會兒,知道這邊一切穩妥了,這才回去後麵的小樓。
今日,蘇心暖的母親也過來了。
並且是帶著衣物過來小住兩三天的。
為了陪伴女兒,給女兒解悶,周芸幾乎每個禮拜都會來兩三天連住。
主要還是上次,女兒懷孕期間自殺,不但是給蘇心暖造成了陰影,更是給周芸造成了陰影。
如今見蘇心暖心情愉快,周芸對於陳年往事絕口不提。
但是心裏還是擔憂的,便想方設法讓女兒高興,給她做好吃的,陪她說好玩的,什麼都依著她。
醒凡回去的時候,周芸還在教蘇心暖打毛衣。
一團團粉紅的,米色的,粉藍的線團,安靜地待在籃子裏,瞧得醒凡心裏都癢癢的。
雖說現在什麼衣服買不著啊。
但是看著小妻子像個鄰家女孩般坐著,還這麼賢惠,他心裏真是覺得幸福極了。
走上前:“媽媽,小暖。”
打過招呼,他上前在蘇心暖臉頰上親了口。
周芸立即望著他:“餓不餓?你還沒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