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章這樣說,李敬術登時感覺到顏麵無存。
“混賬小子,就算陳老板同意還你學藝契,我這裏也不會簽押。”臉紅脖子粗,李敬術近乎嘶吼道:“沒有我這個做師傅的簽押,我看你怎麼讓學藝契廢除。”
李敬術話音才落,大門外、一個人邁著四方步走了進來。
“若是我來保奪呢?”那人一邊走,一邊開口道:“以我來保奪這位小兄弟的學藝契,不知李大廚您又能如何呢?”
聞言更加惱怒,李敬術大聲罵道:“直娘賊、你是誰……”
破口大罵中,李敬術轉身朝那人看過去。
當他看到那人的樣貌時,本想繼續罵的話、被他硬生生的給噎了回去。
“參見定王殿下!”
“拜見定王爺!”
李敬術看到那人、愕然呆立。樓內其他人、包括夏光裕在內,全都高聲唱和中朝著那人倒身便拜。
聽到身邊人如此高呼、跪拜,肖章心底暗道:我了個去!定王?這位是老皇帝最得意的兩個兒子之一,那個三赴北疆戰北戎、兩去西北蕩定西狄的定王嗎?
小爺的記憶中,與他素未蒙麵,他怎地也往我這事兒裏攪和呀?
“肖兄弟,還不趕緊下跪,站在那裏想什麼呢?”
肖章還在驚疑中,身旁的夏光裕低聲輕呼、猛地一拉衣袂,硬生生地將肖章拉大跪在了地上。
“都平身、起來吧!”一身緊身蟒袍的定王,輕輕揮了揮衣袖,目光再次落到李敬術身上:“李大廚,本王願意保奪這位小兄弟的學藝契,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呢?”
“呃!”被定王點名問到頭上,跪在地上的李敬術瑟瑟發抖中道:“那自然是可以、自然是可以的。”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見他抖如篩糠,定王緩步走向陳鳳嬌:“你這個做師傅的,不想著為我大梁多養人才,卻為一己之私要毀人前程、逼著他悔婚。還想著要將如此人才,困死於這青樓之中。品行如此不端、對國如此不忠。你說、我該如何罰你呢?”
大梁朝當今的皇上雖然老而昏聵、鬧出不少的笑話。
但那老皇帝年輕的時候,還真是做出了不少的好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曾頒出“養士詔”。
按照老皇帝那詔書的要求,大梁國境內,養仕人人有責。
民間養仕,所養之人考取秀才功名以後,養仕人家便可以分到養仕田或是其他相應的獎勵,並會免除若幹年的稅賦。
商家養仕,可領朝廷諸多賞賜和免稅待遇,養仕達到一定數量,還能夠改為士籍。
老皇上年輕那會兒是真的求賢若渴,即便是到如今,他老得昏了頭。對於這一條,卻一直是初衷未改。
而誰要阻止朝廷養仕、取士,就是抗旨不遵,就要被依法嚴懲……
“草民知罪”
李敬術當然清楚定王是搬出了老皇帝那道“養士詔”,要來問罪於他,登時被嚇得頭如搗蒜、連連叩首。
看到師傅那副驚窘神態,肖章不希望他因為自己,真的被定王定下抗旨不遵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