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肖章、肖元敬。”
環市街、定王府內。
定王聽完陳嶽倫、龔樹銘的關於“望月閣”中,肖章的表現後大加讚賞。
“如此有膽識、有擔當。智慧超群、又擅各類匠技創新之人。”
讚過一聲,定王看著陳嶽倫:“陳總軍師,你看人的眼光真是精準。若是將他正式招為我的入幕之賓,再有爾等鼎力相助。天下還有誰、能與孤爭鋒。”
看定王一臉慨然、一副壯誌在心的神態,陳嶽倫卻並未開口。
反倒是站在一邊的龔書銘,聞言苦悶地道:“可是那廝對我昭烈堂,那是極其的輕視和抵觸。若以昭烈堂的名義去招攬,標下以為、不如定王您親自出麵,來的更容易、來的更快一些。”
肖章言裏言外,對昭烈堂這個結合了特務機構、黑惡勢力於一體的組織,那是充滿了不屑、鄙夷和抵觸。
這一點,龔樹銘已是第二次深有感觸。
這一點,陳嶽倫其實早已是心知肚明。
這一點,定王當然也很清楚,作為一個落第舉人,為何如此看不起昭烈堂。
“讀書人嘛,無論是在高堂、還是在陋室,骨子裏的傲氣與清高那是根本。”
知龔樹銘所言不假,定王道:“但我若親自出麵去招攬於他,以那肖三郎桀驁的個性,恐也難以成事。”
“不錯,以那小子個性,便是王爺親招、恐也難收。”久未開口的陳嶽倫,終於開了口。
他皺著眉頭,若有所思地道:“且以那小子的心智,經過這一連貫的事兒,恐已猜出我等於王爺您之間定有勾連。所以他不隻是在抵觸我等,也在想著不被王爺束縛。不然的話,他也不會一夜之間,買下了整條南鼓巷。”
“什麼?一夜之間,那廝買下一整條巷子?”聞此言,龔樹銘驚詫道:“北市南鼓巷,那有店鋪三十二家,他哪來的那麼多錢?”
“砸無極賭坊的‘響窯’,加上他一日之內從各處麻辣燙鋪攤,收上來的錢資。”看向龔書銘,陳嶽倫道:“那小子的生財本事,別說是一條南鼓巷。他若是想,不出一個月,他能邊賺錢、邊收下這京城裏任意一條街巷。”
大為不解,龔書銘道:“可是北市禁止梁人開鋪,那廝隻是買下房產有何用?他也無法開店呀!”
陳嶽倫眉宇漸展,似有所悟地道:“肖三郎最擅用卑微之人,去助他成就大事。你看他身邊的人,便知他下一步、肯定會從北市番邦流民中,再尋新的助力。招徠番邦微之士,以那些人的名義去辦店鋪開檔。他隻需躲在後麵,做個幕後搖扇之人便可。”
擅用微寒之士。
龜公出身的曲立三,如今是肖章的左膀右臂。
被定王劃撥到青竹莊的齊仲康、左玉良、洛文達,如今也都對肖章欽佩萬分、才幹盡展。
肖章這一特性,無論是定王、還是龔樹銘,如今都是看在眼裏、喜歡在心底。
兩人為什麼喜歡肖章這個特性呢?
根源還是大梁的社會風俗與階級分化。
讀書人清高、自命不凡。
士族中絕大多數人,是不屑與農、工、商三個階級的人走得太近的。
因士族不喜結交低於自身階層的人,所以當士人當上官、缺錢以後,才會近乎瘋狂地去壓榨、去剝削低於其階層的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