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於盛餘,他能成為京西大營的副都指揮使,本身就已說明他並非定王心腹。
那他是誰的心腹呢?
自然也不是豫王的,而是老皇帝親自扶持起來,隻忠於老皇帝一人的心腹。
將昭烈堂給了定王,卻還在總堂乃至於下麵各個分堂,放著心腹。
老皇帝這要幹嘛?
其實他不說,定王也明白。
畢竟老皇帝還沒想退位,這是在拿當他朝臣一般地在用他。
用他的同時,也在考驗他。
考驗一個人,如果那個被考驗的人,身邊沒有老皇帝的親信那怎麼成。
這位於管堂、於郎中、於都使,就是這麼一個主兒。
他才不會唯定王的命是從,他真實聽命的人,隻有老皇上一個人。
所以,他敢於反問定王,定王卻又不能當麵發怒。
定王還不敢得罪這位於管堂,不敢得罪這個老皇上放在他身邊的眼線。
一旦得罪了他,昭烈堂這龍頭寶座,老皇帝那是隨時想換誰、就換誰來做。
“這是我與陳總軍師的事兒。”被反問,定王有些不快地道:“你隻管去做你該做之事,無需過問太多。”
說出這樣的話來,定王是擺明了態度。
什麼態度呢?
那就是明白地在告訴於盛餘:我知道你是我父皇的人,但這昭烈堂現在是我做主。我該怎麼做事,你可以告訴我父皇去,但無權管我做什麼。
這是簡單的權利遊戲,這是簡單的黨爭做派。
早已對這些見慣不怪,於盛餘不敢再多說話,轉身退了出去。
看著於盛餘退出房間,定王才麵露愁容看向陳嶽倫。
“陳先生,當年你我同在太學讀書時,你可曾想到今日我大梁朝堂,竟是如此一般黨同伐異、君臣離心。”
苦悶地望著陳嶽倫,定王問出了他心中最是無奈的問題。
“自古以來,曆朝曆代皆如此。”麵無表情,陳嶽倫道:“一個皇朝曆久未必能彌新。一家掌控的王朝,統治天下時間長了,就必然會出現這些情況。”
大梁朝雖設有太師、太傅、太保的三太職位,以及少傅、少師和少保的三少職務。
可自打梁武帝開始,為了避免皇子的師傅們結黨營私,或是蠱惑皇子搞皇室內鬥。
梁武帝當時頒了一道聖旨,將三太、三少變成虛設職享的職務。
從那時候開始,三太、三少沒有了教授皇子學文化的職責,最多也就是偶爾給皇子們做一做家教輔導。
三少、三太,實際上也就變成了皇家補習班。
隻有在皇子們學業實在不像樣時,皇上才會讓他們出手,去幫助皇子們提升一下學習成績。
因梁武帝做出了這樣的改革,從那以後,大梁的諸皇子便開始進太學去學習文化知識。
陳嶽倫之所以能被秘召進京,正是因為他有個好同窗、是如今眼前這位定王殿下。
兩人同在太學讀書,當時私交又甚好。
也正因此,定王乍一正式接任昭烈堂龍頭。
馬上就將他這個智謀超群的老同學,從冀州北給弄進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