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中原千年以來,在文化傳承上的規矩。
秀才可為鄉村塾師,舉人可做大戶家師。
像定王的六位王子這等身份,沒有進士及第,是根本沒資格去教授什麼的。
這是儒家思想的定下的規則,至少千百年來,很少有人能夠、或是敢於去打破。
肖章的其一,不是三榜進士出身,不可為王子之師,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肖章所言的其二,又是何意呢?
為人師者可中庸、可大道,可尊禮、可守孝義節,亦可傳智與人。
唯獨,肖章這種思想激進之人,是不可為人師者的。
因為思想激進的人,教出來的學生,必然也是一群激進的人。
那是定王的六位王子。
如果不出意外,未來大梁王朝的繼承中,肯定會在那六位王子中選定。
一旦肖章現在同意去做六位王子的師傅,教出來六個同樣激進的人。
那麼未來的大梁江山,想要和平、穩定的發展,幾乎就是天方夜譚。
肖章算是智者,有商道、無大道。
懂禮法、卻不願意遵守禮法。
中庸之道,是肖章永遠無法理解和接受的。
按儒道的定義,肖章這種人,是不可為人師者的人。
這是儒道的另外一個鐵律,一個考量為人師表者基本規範的鐵律。
更為重要的是,肖章很清楚一件事:自己是一個實幹家,不是一個做學問的料。
畢竟在前世裏,許多化學試驗肖章做的比那些學霸好。
可是一到了考試,要靠記憶、文筆、口才與實踐相結合時。
肖章的實踐課,永遠名列前茅。
其他的課程,絕對是隻能從排名靠後的位置去找。
當時肖章的班主任,就曾給肖章下過一個斷言:即便日後進了某個研究所,一輩子也隻能所以個踏踏實實做試驗、動手多於動腦的實練者。
永遠、永遠別想成為一個化學家,更別想成為一個傳業授課的磚家、教授。
什麼院士呀!諾獎的。
完全不可能有肖章的份兒。
肖章所說的第三點,又是何道理呢?
其實與第二點是相輔相成的。
作為一個實幹主義者,肖章去絞盡腦汁、在當今這個時代,為大梁朝創造出許多新生器物,那不算是什麼難事。
畢竟學過的東西記在腦子裏,隻要給些時間、空間,肖章就能將其想起來、做成實物。
但如果讓肖章去將其中的道理,講給那些王子們聽。
肖章心裏明白,就算自己說的明白、王子們也是聽不明白的。
那些化學程式,便是很多後世裏的人,也不可能迅速地、完全地了知。
那些專業術語,肖章更是不知,該如何用大梁這個時代的言辭去重塑。
不重塑,別說是王子們。
就算是那些所謂的學術泰鬥、儒林領袖,估計也沒誰能夠明其意、曉其用。
不能讓學生聽得懂、學得明白,能夠用到實際生活中去。
空談的理論知識,肖章自己都沒學精,談何再去傳授給別人呢?
學以致用,是學習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