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成為‘老虎’,取決於聖上和定王。”皺著眉,肖章道:“但我卻永遠不想成為‘老虎’,我隻想做一條鱷魚。”
“老虎和鱷魚有什麼區別?”撅起嘴,曲立三道:“還不都是飛禽走獸。”
“你懂個P。”
見他不屑,肖章道:“虎是什麼?那是萬獸之王,是一種整天想著如何對其他動物發起攻擊、行事作風異常跋扈的家夥。鱷魚則不同,鱷魚捕獵靠的是平靜、理性和耐心,是看上去慵懶、實則萬分危險的生物。”
“都是禽獸,一旦長大了、還不都是任人宰割。”依然一臉不服,曲立三道:“鱷魚再厲害,最後還不是要被南方人抓來吃肉、剃皮、摘牙、賣骨頭。我就看不出,它跟老虎有什麼區別。”
在大梁這個時代裏,鱷魚這種生物,其實還不是瀕危物種。
非但不是瀕危,還不隻是揚子鱷一種鱷魚。
在大梁的嶺南地區、百夷人的領地內,還生存這其他七八種體型碩大的鱷魚。
在嶺南、尤其是百夷地區,鱷魚的商業價值,早已被今人開發、利用到了一定的高度。
燙傷用鱷魚油,想瘦點吃鱷魚卵,鱷魚皮和骨頭還被百夷人做成了盾牌、戰鼓和鎧甲。
中原地區的鱷魚尾、鱷魚骨是入藥的上等藥材。
鱷魚牙,則是僅次於犀牛角、象牙之外的昂貴飾品原料。
魚牙匕首、魚牙針,曾經都是隻有宮內才能有、民間禁止貿易的奇寶。
正因為大梁這個時代裏,鱷魚產品的高度開發與商業化運作。
所以作為商人,曲立三自然會認為,鱷魚和老虎一樣、終難逃被人類獵殺的下場。
對於他的想法,肖章當然是了解的。
畢竟他屬於這個時代,沒有和自己一樣,擁有超越千年的見聞與知識。
不想與之繼續多做廢話,回轉身、肖章抄起了桌上的筆。
“我寧做大梁的巨鱷,也絕不做那遲早被打掉的老虎。”說話間,肖章垂首、奮筆疾書中說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小爺我要用這樣一套商業模式,換朝廷一個對我永遠的信任。”
耳聽此言,微微一愣,曲立三心中道:讓朝廷永遠信任一個人?這、可能嗎……
大約半個時辰,當肖章停止疾書、再看向曲立三。
坐在一旁已大起瞌睡的曲立三,正在有氣無力地憑欄而坐、望著正在大興土木的南鼓巷出神。
“景孚,速速將此奏章,差人送到定王府去。”
用話語喚回他的心神,肖章道:“我堅信隻要定王肯力主,聖上必肯接受此章中各項獻策。到那時,你我將永遠不再會被朝廷猜疑,你我將從容地成為大梁商界巨子、金融大鱷。”
商界巨子、金融大鱷?
聽到這樣兩個詞,曲立三又一次愕然發愣:“三個,你說的都是什麼意思呀?什麼是商界巨子,啥又是金融大鱷呀?”
“叫你做事便做事,休要再問那麼多。”臉色一沉,肖章道:“速速將此奏章呈送出去,然後你我同去北鼓巷那邊。左兄弟和他的家人們,還在等著我們才能發喪。”
左玉良陣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