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藥聽到青凰君的話,極力壓抑住心中的驚懼,自我催眠般露出歡喜之色:“原來主公認識家師,那真是巧的很。”
此時,他強迫自己不去思考,不去心生疑慮。
青凰君的目光,如同高高在上的神靈,讓他如芒在背,如臨深淵,倘若稍微露出一點破綻,對方立刻就會知道自己冒充藥聖弟子。
可不冒充也不行,不然無法解釋自己年僅二十就是乙等藥師的事實。
誰知,薑藥忽然感到身上一輕,那種無形的壓力頓時減弱不少。
卻聽青凰君有點感概的聲音傳來:“八百年前,寡人有緣見李藥聖一麵,那也是李藥聖最後一次公開露麵,是要大隱山林,新編一門藥典,叫什麼本草…”
什麼?
這…
薑藥心中劇震,下意識般不假思索的道:“主公真是好記性,家師五百年前新編的藥典,名叫《本草綱目》。”
青凰君嗬嗬一笑,“不錯。正是《本草綱目》。如此來,你自是李藥聖弟子無疑了。仲達,這《本草綱目》可有編成?”
李時珍雖然是一位藥聖,卻是八百年前就隱退的人物,早就淡出了下人的視線。這麼多來,再也沒有李時珍的任何消息。
少年一代,幾乎沒人再知道李時珍的存在。而這薑藥能出李藥聖的名字,以及當年準備編纂的藥典,足以明他的確和李藥聖關係匪淺。
“回主公話。”薑藥克製心中極度的驚訝,煞有其事的回答,“家師已經不再繼續編纂藥典了,《本草綱目》隻完成大半。”
青凰君露出一絲遺憾之色,“這是為何?”
薑藥回答:“近年,家師已經暫時放棄藥道,轉修武道。因為隻有在武道上突破,才能延長壽命,才有機會研究至高藥典,造福下。”
青凰君微微點頭,“寡人記得,八百年前,李藥聖是武真修為。如今武道上可有突破麼?”
藥師的武道修為,幾乎都不會太高,武真就算花板了。哪怕藥聖,修煉到武神就已經非常了不起。
難道,李藥聖竟然在武道上也有了大成?
薑藥眼都不眨的道:“家師在武道上,得到一位大隱武聖之助,兩人結為至交好友,是以家師有幸突破到武仙境界。隻是,家師也沒有出山的打算,一直大隱不出。”
既然撒謊,薑藥就幹脆再拉上一張虎皮。
武仙!
青閥君臣無論信不信,都麵露驚愕之色。
武仙,那是超越武神,僅次於武聖的大高手!
藥道上是藥聖,武道上還是武仙,又有一位大隱武聖為摯友,這是何等存在?
這種人的弟子,哪怕隻是記名弟子,也算身份尊貴了。
為何如此落魄的來到西域,到青閥來混飯吃?
青凰君見過李時珍,知道李時珍在武道上的資質也很不俗,和絕大多數藥師有所不同。這麼多年,他不是沒有可能打破常規,修煉到武仙。
可一位家臣卻完全不信的提出了質疑:
“仲達先生,你既是藥聖弟子,又是武仙弟子,所謂前途無量。令師一份舉薦信,就是甲等武閥也不會拒絕。為何仲達先生舍近求遠,從東域來到西域,謀取我青閥的家臣之位?”
此人青袍高冠,樣貌儒雅,正是青閥一等家臣藍晟,也是明月的東主,赫然是武宗高手。
當然,此時他還不知道,幹女兒藍蘭已經和這蛇杖少年起了衝突,接了梁子。
薑藥露出苦笑,“起來實屬意外。晚輩本非來西域曆練,乃是在東域帶舍妹遊玩時,觸發了上古傳送陣,被傳送到西域,積蓄花光,隻能靠自己謀一條出路。”
原來如此。
眾家臣雖然半信半疑,但也找不出什麼破綻。藍晟也不再追問。
因為如今的青閥,的確需要一位乙等藥師。
相對而言,青凰君反而更相信薑藥。因為他是這裏唯一見過李時珍,也知道李時珍的人。
“這麼,你來我青閥,隻是權宜之計,一旦有了足夠的積蓄,還是要回到東域?”青凰君淡然道。
“回主公的話。”薑藥神色恭敬,“臣下慚愧。句對家師不恭之言,家師希望門下弟子遠離功名富貴,一心研究藥道,並不支持我等出山為武閥效力。”
“我等師兄弟,沒有一人得到家師的舉薦信出仕武閥。就算臣下還在東域,家師也不會為臣下謀取家臣之位。”
這下,眾人是聽明白了。
這薑仲達有功名富貴之心,願意為武閥效力。奈何其師一心歸隱,妨礙了弟子的出仕之道。
這麼,薑藥既然陰差陽錯之下來到西域,那應該是不願再回東域了。他還有幼妹要養,當然是求安穩,而不願當個散修顛沛流離。
起碼幾十年之內,他不會再回東域。
考察到這裏,青凰君已經有了決定。
一位藥聖弟子,乙等藥師,哪怕武道低微,做家臣也足夠了。
“仲達,真願替我青閥效力?”青凰君露出溫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