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過隙,我抬眸對上他琥珀色的眼瞳,“風霧月,你真的想知道嗎?”
風霧月眉心深深皺起,“如果有一天,你像突然出現一樣突然消失,我該上哪兒去找你?”
心一顫,她竟不知道,風霧月在擔心這個問題……
指尖觸上他眉心,我靠過去,紅唇蓋上他的薄唇,輕輕吻了他,在他耳邊低聲說道:“我不會離開你的。”
風霧月伸手扣住她的腰,正欲好好親熱一番,上麵卻傳來一聲不合時宜的咳嗽聲。
兩人嚇了一跳,連忙分開,抬起頭來才發現是杜衍。
杜衍手上拽著藤蔓,裝作沒有看到兩人的異樣,道:“公子,攀著這根藤蔓就能上去。”
三人借著藤蔓攀上崖頂,剛落地,桃花與三丫就圍了上來,嗷嗷直叫。
“就是它們帶我找過來的。”杜衍扔下藤蔓道。
我與風霧月相視一笑,紛紛接住躍上來的桃花和三丫,誇獎似的摸著它們的腦瓜。
“霧憐生病了,我們要趕快去找她。”我這才記起最重要的事來。
三人兩貓下山抓了藥買了藥罐,又火速趕回山上。照顧了霧憐一夜之後,她便退了燒,天亮時幾人便啟程繼續趕去天清山。
天清山是武林聖山,隱匿在一片連綿的山群之中,雲霧繚繞,香焚鼎中,輕風拂麵,連空氣中浮動著的,都是仙風道骨的超凡脫俗 ,地靈所以人傑,山頂巨門下,灰衣弟子絡繹不絕,個個頭束玉冠,腳輕如塵,走至聶嘯陽身邊紛紛喚他“大師兄”。
“大師兄,”我忍不住笑了笑,問:“二師兄在哪兒?”
“是我。”一邊的金闕答道。
我愣了一下,暗笑西天取經人也齊活兒了啊!
“風月公子,請進。”聶嘯陽不理會她莫名其妙的笑,徑直說道。
我舉步跟上,霧憐緊緊跟在她身後,道:“淺姐姐,這裏的人不會為難我們嗎?”
我還沒說話,倒是前方的金闕轉過頭來,道:“霧憐姑娘,天清山是避世隱居之地,不參與江湖中事,待見過師父之後,是去是留,全憑姑娘自行做主。”
言下之意是你別以小心之人度君子之腹。
霧憐囁嚅了一下,低下頭去,頗為委屈。
&!”我突然指著天邊喊道。
幾人縱然聽不懂她說的什麼,第一反應也是轉過頭去看,就在金闕抬頭的那一瞬,我飛身而過,一粒藥丸就彈入了他口中。
藥丸滾入喉嚨,金闕扶著喉嚨道:“你給我吃的什麼?!”
我撩了撩袖子,牽起霧憐道:“多做少說藥。”
金闕臉騰地一紅,明白淺漣漪是在耍他,又接到聶嘯陽的警告,便不再多言,轉身去推椅車。
風霧月牽起唇,徐步跟在我身後。
山門前階梯長達百階,華重與金闕兩人合力將聶嘯陽抬了上去,在門前落下時,另外兩名弟子迎了上來,朝聶嘯陽拱了拱手,道:“大師兄,師父已在茶室等候。”
繞過樓宇長階,幾人停在“問一閣”前,有弟子問了門,才推著聶嘯陽走進去。
宮行止依舊穿著一身黑衣,麵前擺了一張棋盤,正顧自博弈。
“師父,逍遙王,風月公子與霧家三小姐到了。”聶嘯陽說完便將輪椅搖到一邊,麵對三人。
宮行止摸摸胡子,笑咪咪地看著四人,道:“請坐。”
“不知逍遙王駕臨天清山有何貴幹?”
“此次是陪風月公子前來,宗師有話盡可與風月公子相說,不必顧忌本王。”風霧月神色微疏。
宮行止點點頭,又轉向霧憐,“這位便是霧家三小姐吧,如此年輕便入神階,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霧憐訥訥,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便將惶惑的目光投向淺漣漪。
我將狂嵐劍往桌上一放,開門見山地道:“第五道在哪兒?”
宮行止愣了一下,道:“你為何知道聖宗的名字?”
“師父,師公遣人傳來的那封書信便是太師父所寫,風月公子與太師父頗有淵源。”聶嘯陽在旁解釋道。
“原來如此。”宮行止作恍然大悟狀,想那日在漣梅湖上他要收她做弟子她想也不想便拒絕了,恐怕是這個原因了吧。
我猜也知道他想歪了,也不想多做解釋,就道:“霧憐雖然進入神階,但卻無法控製自己的內力,帶她來天清山,便是想解決這個問題。”
宮行止對霧憐的情況了解不多,微微斂下神色,從案幾下抽出一張請柬來,道:“你可知道,十日之後在抑天塔下要舉行武林大會?”
我挑眉,“那幫人又想做什麼?”
“前有仙墨緋,後有月妝,最大的威脅恐怕是你,四大家實力有變,恐怕是借此機會,一懲入凶階者,二重排四大家之名。”宮行止道:“天清山也被邀在內。”
勾唇冷笑,“我看是想借刀殺人吧,天清山這把藏在刀鞘中的利刃,就等磨好了出鞘呢!”
宮行止無奈道:“但天清山卻不能坐視不管,四大家有邀,我們是一定要應的。”
我頓了頓,道:“沒關係,我要先見第五道一麵。”
宮行止搖頭,“師公來無蹤去無影,我在天清山數十年,也隻見過他一麵。”
“那個該死的老頭!”我咬牙,不找他時成天擱眼前晃,找他時連根毛都看不見!
“哈哈哈……”一陣笑聲穿風而來,一幹人還沒反應過來,第五道便已坐到了我旁邊,滿麵紅光地瞅著她,“丫頭,這下有求於我了吧,還不趕快跪下來把師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