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城門送來的消息,唐清言幾乎就高興地坐不穩了,他萬沒想到淺漣漪會在這個時候到九合城來,如果有她加入獸族一方,那就相當於千軍萬馬了!
早早候在了唐門總舵前,直到那輛青紗馬車搖搖而至,他才上前道:“瀾夫人,好久不見。”
杜衍翻下車,搭好凳子,皎伊從一旁掀開簾子,我一襲藍色裙裝,麵上覆著輕紗,由風霧月扶著走下來。
唐清言第一感覺是淺漣漪便得虛弱了,雖說梵天之境也能隱匿氣息猶如常人,但她武功已在佛蓮之境一事早已傳遍五國,難道說佛蓮之境竟是這樣的情形?
不等他驚訝,回頭卻撞上了風霧月一雙亮金色的瞳孔!
被這樣淩厲的眼瞳懾住,唐清言一時無法揣測他的身份,也無法判斷他在哪族,因為不管馭獸族還是獸族,都有眼瞳呈金色的種族。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口棺材竟然從後門的馬車抬出來,他錯愕地看著淺漣漪,“這是……?”
“此次來,就是請唐門相助,幫我救回一人。”我看著他道。
對上她清洌的眼瞳,唐清言愣了一下才道:“夫人先請進,詳情我們稍後再說。”
淺殷幾人將黎偃玥抬進了唐門總舵,唐清言也迎著我和風霧月走了進去。唐淵幾人隨在其後。
眾人拉開冰棺,唐清言走上去一看,詫異道:“竟然是九霄山莊二公子!”
我頷首,“他受經脈爆裂之災,用冰棺吊住性命,又采用靈藥穩住心脈,但人卻成了活死人,有高人指點,所以我才來麻煩唐門。”
“夫人言重了,”唐清言略一思忖道:“我修行尚不夠,請夫人隨我去見唐門長老,他們或許知道一二。”
“不過請夫人有個準備,”他繼續道:“這等情形唐某聞所未聞,經脈爆裂還能活下來已屬罕見,能痊愈的機會不大。”
我心境早已平和,能救回黎偃玥的命已經是意外之喜,獸族如果能救最好,如果不能,將他送回九霄山,由黎偃玉照顧也無不可。
唐門總舵院落獨立,唐清言帶了幾個親信抬著冰棺,隻領我一人去了長老們住的院落,風霧月因為瞳色的原因被他攔在外麵。
長老們居住的院落有些年頭了,大門上的銅把手已經褪了顏色,推開門就是一股沉重之風,四合的院子中央是寬闊的石板地,角落裏有有口井,井邊有棵大樹,已經枯死。
正門前坐著一個白眉老人,他正望著樹,幽幽歎息道:“春來樹還春,這棵樹原本抽出了嫩芽,但卻在入夏枯死,不祥之兆,不祥之兆啊!”
我看了眼,樹上有很多蟲眼,分明是被蟲蛀死了,這些人都不給樹上藥的嗎?
“大長老,”唐清言環視一周道:“二長老和三長老呢?”
老人目光幽如古井,動也不動,隻道:“一個在井裏,一個在爐邊。”
我聽得詫異,唐清言卻解釋道:“獸族後裔天賦異稟者體質往往異於常人,終年怕冷或終年怕熱都屬常見。”
我白目:怪胎!
大長老這才回過頭來,打量了淺漣漪一下,神色突然變了,眼神也銳利起來,對著她不停地搖頭。
“大長老!”唐清言微微皺眉,“這位是瀾夫人,這次是來求醫的。”
大長老看了他指著的棺材,卻搖頭轉向我,“已死之人不可救,將死之人也難救。”
我神色平靜,道:“多謝長老指點,請長老看看棺中之人再作定論。”
大長老信步到棺材前,摸著胡子打量了黎偃玥一會兒,圍著冰棺來來回回走了兩圈才終於伸出手去探他的脈,探過之後一臉震驚,“何等奇異,這樣的人竟也能保住性命!”
難以言喻的失望籠罩在我心頭,他這樣說,就也是沒有辦法了。
唐清言問道:“大長老,有沒有法子讓這個人蘇醒過來?”
大長老震袖一呼:“老二老三,你們出來看看!”
他話音落,井裏的水就被震出三丈高,一個渾身通紅的人躍了出來,**地站在眾人眼前,裸著半個膀子,身上的破衣服也貼在身上,他一把頭發抹在一邊,湊到冰棺前瞧了一眼,眼神變了變,抬起頭對大長老道:“你瞧過了?”
大長老點頭,“我看不出來。”
這當口,一個裹著被子的老頭子也從屋裏走出來,畏畏縮縮地朝黎偃玥看了一眼,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歎道:“這小子真是好命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道最後卻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