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生人給老夫留下了五百錢,又留下了一瓶藥,托老夫照顧你,說過一段時間再來接你,還沒等老夫說什麼就走了。
老夫把你安排到那間沒人住的空房子裏,本來看你傷那麼重,以為你活不過來了呢,沒想到你竟然挺了過來。
雖然什麼都忘了,但是在這個亂世,能活著就是幸運呐。
你小子運氣還真不錯,如今又娶上了個俊媳婦兒。
以後就老老實實在這曹家溝落戶,安生的過日子吧。”
曹柯摸著鼻子陷入了沉思,聽了裏正老者的話,感覺更暈了。
看來不是沒有繼承這具身體的記憶,而是這具身體以前就失憶了,腦中空空如也,所以才一點線索都沒有。
這具身體本來是什麼身份?
為什麼渾身是傷?
怎麼受的傷?
那個救自己的陌生人是誰?
這一個個問題像一個個問號在圍繞著他的腦袋,令人頭痛欲裂。
這些無解的謎團,讓他感到身邊所有的一切都不真實。
這種感覺就像以前剛剛打入一個新團夥,周遭全是不認識的人,還需要時刻隱藏自己的身份。
想來身邊唯一令他感到真實的,隻有他的新婚的妻子,那個美麗可愛的小姑娘了。
雖然剛剛傷害過她,但是封建王朝的姑娘都比較單純,車馬很慢,書信很慢,一生隻夠愛一個人。
不像到了後世,節奏快了,溝通快了,一次隻愛一個人,那就叫忠誠。
曹柯頓時想開了,就當度假了,這樣跟小蘿莉妻子日複一日的過有煙火氣生活,也挺好的。
不過,他心裏還有一絲疑惑,忍不住問道:“老人家,我這樣的人,是怎樣娶上媳婦兒的?”
十幾年來所處陰暗環境,讓他相信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對他好。
無論在任何時代,美女都是稀缺資源。
他一個流落在一個小村落裏來曆不明的人,怎麼可能娶到那樣貌若天仙的少女為妻?
他當然要懷疑。
“你得了便宜還賣乖?”
裏正瞪眼看著他,沒好氣的笑了,緊接著又搖頭歎息一聲,娓娓道來:“說起來也是那女娃兒命苦。
那陳府大娘子本是我曹家溝人士,前日托人告訴老夫,她要將府中一個女婢嫁給村裏一個青年為妻,且分文彩禮不要。
村裏便有人猜測,那女婢要麼有殘疾,要麼長相奇醜,要不然也不至於白送。
固然如此,畢竟是白得一個媳婦,村裏那些青年光棍兒們也都趨之若鶩。
於是老夫選了幾個家境長相還算差不多的青年,推薦給他們,可是陳府派來的人卻一個都沒看中。
最後老夫生氣了,賭氣說,‘我們這裏還有個傻子,你看行不行?’
沒想到他們竟然就答應了。
那時村裏人,尤其那些落選了的後生,說話都酸溜溜的。
他們聚在一起,都準備看熱鬧,想看你娶的那媳婦是有什麼樣的殘疾,又或是醜的如何出奇。
可是等陳府把人送來,所有人都看傻了。
你媳婦那女娃兒不止身體康健,而且美若天仙,這十裏八鄉都沒看見過那麼好看的姑娘。
後來老夫才打聽明白了,原來是那陳府大娘子嫉妒,故意糟踐你那媳婦呢。
她就壓根兒不允許你媳婦嫁給一個好人家,如此倒是正好便宜了你。”
“原來如此,”曹柯聽了,心中暗自慶幸,想來自己這段姻緣,竟跟潘金蓮被迫嫁給武大郎差不多。
所以不要小看一個妒婦嫉妒起來,所做的事有多麼瘋狂。
“多謝老人家成全,”曹柯對裏正深施一禮,他因禍得福,覓得良妻,也多虧了眼前這位老者。
裏正擺擺手笑道,“不用謝老夫,那是你自己命好,想來你媳婦也是個苦命人,你要好好待人家。”
“那是自然,”曹柯點了點頭正想告辭,突然籬笆牆外麵急匆匆跑來一個女人,隔著籬笆牆對著曹柯急道:“大郎,你怎麼還在這裏,方才我看見陳府的人衝你家去了。”
曹柯還沒說話,裏正手中的樹藤拐棍兒在地下搗了搗,痛心疾首道:“大娘子如今怎麼如此小心眼了?
想必她這是幸災樂禍,派人來看看你媳婦是否如她想象中那麼淒慘吧?
大郎你先回去看著,待老夫喊幾個人,不能讓你在村子裏受欺負。”
曹柯嘴角微微動了一下,果然嫉妒心會讓一個女人惡毒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