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素微福遭禮,道:“翁大俠客氣了,日後尚請多予指教才是。”
翁和連道不敢,**卻笑道:“假如在下聽覺不錯,三哥與裴姑娘該已經談完了?”
各人聞言之下,急急抬頭望去,果然看著到祝頤與裴敏二人,相偎相依的向各人這邊行來。
在適才那一度短暫的空間裏,二人已似乎遺忘了身外的一切,到達一個隻有他們兩人,卻又充滿了溫馨與甜蜜的世界裏。現在,他們又回到現實世界,雖然有著冷硬與痛苦,然而卻明顯的證實了一件事;兩顆久別相懸的心,此刻已緊密不分的連係在一起。
**待二人行近後,含有深意的一笑道:“自我生於此世,善惡皆沾染,不過,能促使三哥與裴姑娘重聚,卻是我知事以來,感到最為振奮的幾件事情之一。”
祝頤長損到地,激動的道:“四弟,我……我忘不了你的恩賜,這比你昔日救了我的生命更令我感懷,這茫茫世界,除了我的生身爹娘,沒有人能比你賜給我的更多。”
**不敢受禮,向側傍閃出,笑道:“三哥,愚弟可擔當不起如此大禮,愚弟雖對三哥盡心,卻遠不如裴姑娘的如海深情呢。”
祝頤麵孔一紅,裴敏語聲哽咽的道:“江大俠……我不願用世俗的字眼表達我對你的感激,我隻謹記著:我與祝哥若有將來,那麼,將來全是我們感念你的日。”
**真摯的道:“裴姑娘,切莫如此說,否則,豈不顯得太見外了麼?這全是在下份內之事,並不能算是恩惠,將來,姑娘與三哥的遠景,必定是美麗而遼闊的。”
無極劍等人又紛紛越前慶慰,眾人忙亂了一刻,遠處的雞啼之聲,已是第三遍響起了。
**向各人微一示意,由無極劍翁和在前引路,一行十二人,緩緩消失於黝沈的黑暗。
次日,午時。
戰府大廳之內,筵開五席,熱鬧非凡,歡笑之聲,滲雜著猜拳行令,一片喜樂,直達門外。
紅麵韋陀戰千羽高倨首座,滿臉紅光,洋溢著欣悅與安慰,他下首坐的,則是大旋風白孤、**,與祝頤等人,其它桌上,分坐著無極劍翁和等一幹武林英豪。
戰千羽與**等四人分別起立,同各桌武林朋友一一敬酒完竣後,大旋風白孤滋牙一笑道:“三弟,昨天晚上可沒有白跑冤枉腿吧?嗬嗬,真想不到你這一出去,卻帶了個標致弟妹回來。”
祝頤麵孔微熱,垂眉道:“二哥見笑了,這件事還多虧四弟幫忙,更累及夏姑娘受了傷。”
**笑道:“這算什麼?咱們自已兄弟,如此客套就不對了,至於蕙妹妹的傷勢,亦無大礙,隻是皮肉之傷而已,休養數日,便可痊愈如初了。”
戰千羽嗬嗬笑道:“四弟昨天晚上幹得痛快,卻害得為兄等懸念不已,我這做大哥的住在餘杭數十年,如此仔細遊覽了一番西湖夜景還真是第一趟……嗬嗬,昨夜為兄興你二哥,幾乎已將西湖翻了過來……”
大旋風白孤接口道:“西湖夜景雖好,寒風玉露卻不是滋味。來,四弟,為了罰你累及為兄等夜沐寒風,飽饗玉露,這要連幹三杯!”
**笑著飲了三杯,戰千羽卻一摸禿頂,舉杯道:“不過,四弟罪微功巨,致力促成三弟與裴姑娘之團圓,功不可沒,為兄再敬你三杯!”
**正待說話,祝頤雙手舉杯道:“四弟……我:我不再說什麼了,這杯酒,表示我永遠報答不盡的感激。”
大旋風白孤笑道:“你們兩個倒會裝好人,我罰了四弟三杯,你們卻連敬他四杯,這不是等於刮我的胡嗎?來,來,四弟啊,我也隻好倒向多數一麵,除罰酒之外,再敬你三杯了。”
**朗聲大笑,連幹七杯。
戰千羽挾了一塊海參肘,忽然問道:“錢姑娘辛勞多日,怎的不出來同飲?”
**一笑道:“蕙妹妹傷勢未愈,裴姑娘與小娟兒定要在側相伴,錢姑娘雖然量大加海,也不好意思獨自出來,隻有硬著頭皮陪伴各人了,愚弟已請小娟兒吩咐廚房,另送一某酒菜至內宅之。”
戰千羽頷首道:“也好,莫怪桌上不見一個女客。不過,小娟兒頑皮成性,希望不要攪擾到夏姑娘才好。”
**道:“這卻無庸掛懷,蕙妹妹一直對小娟兒十分喜愛呢。倒是裴姑娘未曾入席,這片刻分離,不知三哥可受得了?”
祝頤尷尬的笑道:“四弟可真會取笑,這又不是君臣大禮,律有規定,難道還須要為兄的晨昏定省不成?”
大旋風白孤喝了一大口酒,道:“雖不用晨昏定省,卻亦不能七夕一見,三弟。你小心眼裏的鬼板眼,還當老哥哥我看不出來麼?嗬嗬,為兄難然大半輩過著孤家寡人的生活,這溫柔滋味,卻也稍能體會哩。”
戰千羽呸了一聲,道:“滿口胡柴,你既未成有家室,更未曾引媒定親,如何能領略這男女之間,情之一字的奧妙?”
白孤吼道:“嘿嘿,大哥,雖然俗語說:“事非經過不知難”但是短短的人生,那能經得完世間的萬事萬物?除去自身靈驗的,就要留心觀摩別人的,隻看三弟四弟為他們心上之人失魂落魄之狀,其奧妙,還不恍然而悟麼?”
**笑道:“好了,好了,就算二哥曉得,成了吧?這叫做轎夫生意——找杠抬。”
眾人又談笑了一陣,**再度向廳內群雄表達了謝意,實主之間,極為歡洽的用過了這頓豐盛的酒筵。”
送客後……
紅麵韋陀端起了細致的瓷杯,啜了一口香茗。向坐於一傍的**道:“四弟,今日淩晨你們回來後,已將昨夜情形大致告知為兄,裴姑娘為情私奔,不計艱險至此尋訪三弟,這固然是一段佳話,但是,若裴姑娘為了此事,公然與乃父君山獨叟裴炎作對,隻怕江湖上亦會蜚短流長哩。”
**微一沈吟,道:“話雖不錯。但君山獨叟裴老兒卻十分固執迂腐,這種事還要求什麼虛偽的門第觀念,甚至不惜犧牲自已獨生女兒的終生幸福,若欲說服裴老兒,隻怕不大可能;看倩形,此事委實難以兩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