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陳風如往常般來到師傅這裏。
他昨日被罵了一頓,心中還是有一些芥蒂的。雖然不多,但表現在臉上不如之前那麼隨意了,對師傅表現的更加尊敬,卻也略顯生分。
他恭敬地向師傅請安問好,老老實實地背誦書文,掃灑院子,種藥種草,又把收攏好的藥材鋪開晾曬。
之後,端坐在竹樓外走廊上,翻看《辭海》,鋪開陳汐月寫的字,細細揣摩。
師傅依舊躺在竹木搖椅上,幹枯的手上卻多了一本泛黃的小冊子,冊子也就十多頁,都是用靈文寫就。
他似在看著冊子,心思卻在陳風身上,看他沉悶的身影,微微搖頭。他隨手一丟,把冊子扔到陳風麵前。
看到陳風疑惑地看著他,師傅解釋道:“這是我尋來的一篇基本的練氣法門,現交與你。我雖不願收她為徒,但給她練氣法門還是可以的。至於你是否要給陳汐月,自己好好想想。”又提醒道:“這篇你不可練。”
“謝謝師傅。”陳風猶豫了一下,不知為何師傅又會願意傳授法訣,與昨日所說有些矛盾,但還是恭敬地回答。
師傅搖了搖頭,雙目微合,不在搭理他。
陳風接過冊子,雖說不可以修習,但也想看一下練氣法門是什麼樣子的。翻開第一頁,便是一排排繁複雜亂的靈文,行文布局晦澀難懂。陳風已經學了些靈文,《百草集》中的一些篇章也大致可以看懂,但顯然不能快速解讀此篇法門。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精力,細細推敲,才能得出真正的修煉法門。
他看不懂,便貼身收好。心中考慮要不要送給陳汐月,送的話什麼時候送,現在?還是以後?心裏還是猶豫會不會害了她。
好心辦壞事,是他最不能忍受的。
將這些雜亂心思壓下,陳風專注於麵前的靈文上,提起竹木狼毫毛筆,隨手抓了一塊竹木片。
起初幾天,他們是寫在木漿黃紙上。後來,陳風覺得讀書寫字是件美事,應該用竹簡保存,可以留著以後回憶欣賞,就做了許多竹木片,用於書寫靈文。
一字一片,是習字之路,是修習之路,也是成長之路。
陳風凝神細思,筆尖輕輕一點,便落下第一筆,而後筆毫輕彈滑向第二筆。他寫字不如陳汐月那樣,輕盈靈動,明快迅捷,而是沉沉穩穩,緩緩慢慢,一筆一劃,字形端正,卻顯得呆板,失了靈氣,失了意氣。
放下豪筆,仔細端詳字形字意,發覺自己字形確是古板,但他並不是很在意,自己練字時間較短,熟練之後才能形成自己的風格。字意是自己揣摩的,字形也是自己的風格,是自己的才會是自己的。
這是修煉之初,也是修煉之本。
陳風習字練字極為認真,心無旁騖,直到腿腳酸麻時才會起身走動,休息片刻。
他剛起身便聽到外麵有人輕聲喊道:“風哥兒,風哥兒。”能這麼叫陳風的也隻有陳山水了。
陳風轉頭看去,果然陳山水在門口小心張望,見陳風看來,連忙擺手,麵容十分急切。
陳風覺得好奇,忙邁步走出來,“找我有什麼事?”
陳山水張口想說,又有些吞吞吐吐,半晌才道:“我好像發現了絕世高手的藏寶圖。”
“……?”陳風有些驚奇地看著他,覺得他是在開玩笑,拍了拍他的頭笑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陳山水拍掉他的手,繼續說道:“昨天中秋月夜,我和一群小夥伴在村頭的一間破敗房屋裏尋寶,然後發現了這個藏寶圖。”
他從懷中摸出一塊的樹皮,樹皮枯黃破舊,一麵有許多褶皺,一麵較為平整。平整的那麵上用木炭塗畫,僅有一些或粗或淺的線條,但在一個地方畫了個醒目的紅叉,看起來很像那麼回事。
陳風端詳了一下,半點也沒有看懂,問道:“你怎麼知道是藏寶圖?”
“嘿嘿,直覺。”陳山水嘿嘿一笑,“我給二姐看過,她也覺得是挺像的。”
他伸出手來了,在藏寶圖上指指點點,說道:“你看這些鋸齒狀的粗線應該是村後的青山,這波浪細線應是村前的小溪,這邊幾個小方塊可能就是我們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