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人始末
裝模作樣的看了一圈，從其中的十五人身上看到了奶嬤嬤留下的記號，又裝模作樣的考校了一番，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將十五個人全部留了下來。
她是郡主，按律八個大丫頭，十六個二等丫頭，三十二個三等丫頭，十個雜役婆子、十個小廝。
十五人遠遠不夠的。
齊周公夫人看著不錯，就點了徐嬤嬤，徐嬤嬤微微上前一步，微笑道：“郡主的眼光極好，這幾個以前都是吃過苦的，看著都是穩當的，以後調教一番就可當值。”
像這樣的牙行送人進府以前都教授過基本的規矩，見已經選好了人選，其他的人並未吵嚷，在府裏管事的帶領下，牙婆的喚著自家的人有序的離開。
倏然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衝破人群跑了過來，嘭的一聲跪在趙莫憂的跟前，小姑娘頭朝地，並不敢真的挨著趙莫憂，急喊，邊喊邊磕頭：“小姐，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求求您了，求求你了……奴婢家快活不下去了，求求您了……”
小丫頭的哭的悲痛欲絕，額頭上的血絲隨著一下一下的砰砰聲濺了下來……
表演過了吧……
趙莫憂微微斂眉，杏眼眯成了一條縫：“這是哪家牙行的人？”淡淡的聲音，糯糯的，卻有著難以親近的疏離冷清。
一個帶銀簪子婆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幾次拉起地上的小姑娘，都被她擋了回去。急的婆子滿身的汗，大冷的天脊背上都濕透了。
隻聽她說：“小姐您行行好吧，奴婢隻因長的醜，沒人願意買，又吃的多，牙行的人說再賣不出去，就賣到醃臢地方，好心的小姐求求您了，買了奴婢吧，以後奴婢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情，求求您了……奴婢什麼都會做，洗衣做飯，打掃庭院，什麼粗活累活都能幹，隻要有口飯吃，求求您了……”
在場的許多丫頭小子有感而發，跟著哭出了聲，一時間場麵開始混亂，牙婆們麵對貴人又不敢使勁吆喝，誰知道會不會惹怒貴人。
而府裏的人也有一部分人想到了自身，神情黯淡，紛紛看向趙莫憂，隻等她發話將人留下來。
這是什麼情況，她可以肯定，這個女孩絕對是故意的，若是買下來，她才對不起自己，可是不買的話，這麼多人看著，上京離開會傳出不好的傳聞。
趙莫憂疏離的站著，沒有人能看懂她此刻的心情，這些人太不該了，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持住她嗎？
“你這是做什麼……張牙婆，這就是你們牙行出來的人嗎？難道你們想要霸王硬上弓，硬塞給本郡主，還是說我明珠郡主軟弱可欺，就是該被你們磋磨，塞一個千金小姐來……難道還要讓本郡主伺候她不曾……嗯……本郡主不是傻子……哼……”
一聲冷哼夾雜著淩冽的氣勢，如同一團烈火，熊熊燃燒，焚燒眾人，豔麗的麵頰上滿是冰冷，蒼白，兩種氣質奇異的融合在了一起，倔強兒脆弱，反而比之滿頭鮮血的小姑娘還要惹人憐惜。
“小唐，你去看看？”
聽到外孫女的話，齊周公夫人孫氏眸中精光閃過，點了唐嬤嬤去。
唐嬤嬤是她跟前的老手，聞音而知雅意，將剩下的幾十個丫頭小子留下，一一檢驗過後，回稟道；“夫人，這些人中大部分的人比較正常，隻有十幾個，似乎不曾受過苦，而且手心柔嫩，腳無硬繭，虎口掌心處有練習武器和樂器的痕跡，且身上墨香，和牙行送來的資料不符……”
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十幾人都是他人安排進來的探子，隻可惜事情倉促，他們來不及多做準備，明珠郡主心細就這麼發現了。
哭的淒慘的那個小丫頭真是心思深沉，更是功夫高手，隻怕把他們放在寶兒的身邊就真的害了她。
唐嬤嬤的聲音極小，牙行那邊的人聽不到，卻隱隱有著不安，包括被郡主挑走的那些丫頭小子也都是滿眼的忐忑。
“那麼郡主挑的幾個有沒有問題？”齊周公夫人不放心又問道，
“回夫人，那些丫頭小子，奴婢看過，一個個手腳骨節粗大，老繭重生，從裂開的口子上看都是長年累月才能形成的，應該沒有問題，郡主的眼光確實極好……”
“嗯……好，這些都留下來，其他的都給我扔出去……”
一句話決定了他們的命運，這三個牙行從此是再也無法在上京立足，第二天，另外兩家牙行也應邀送人進來。
進來後，依然是趙莫憂先挑，唐嬤嬤檢驗，和昨天一樣，唐嬤嬤道：“極好……”
今日進來的人再不敢上演昨天的戲碼，事情好像進入了一個良性循環，整整買齊了一百人後，趙莫憂向齊周公夫人遞了話，人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