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債
丫頭們的本事也漸長,不再是一副沒見過世麵的鄉下丫頭的樣子,行事章法有度,逐漸有了一等丫頭的威風。
而唐嬤嬤的擅長使毒,更擅藥膳,趙莫憂就將自己所知的一些百年的見聞藥膳理念說了出來,又說了些平時這個時代不常見的菜色糕點,唐嬤嬤也是個愛好美食的,聽後驚喜萬分,也適當了將自己知道的一些內宅隱私慢慢道了出來,一些唐門中絕密的製毒解毒的方子也都一點點的透漏,主子好了,她們的日子才好過。
唐嬤嬤雖然製毒解毒的本領強,卻有一樣極大的缺陷,就是不善武道,要命的是卻又對武道癡迷的緊。
如今知道郡主是先天高手,無異於財迷看見白花花的銀子,恨不得眼睛長到郡主身上。
上一世趙莫憂就是毀在了毒藥上,一生無子,身子早早就破敗不堪,如今有了機會豈能不把握,唐門是放毒的老祖宗,於是,一個主有意仆有‘情’的氛圍中,兩人越說越融洽。
很快身邊的人都理順,丫頭婆子都各就各位,井然有序。
她第一件事便想去看看蒼哥哥,祖父說了派了太醫去看過,毒也解了,隻是身子虛,調養一段時間就可。她卻終是不放心,要親自看看,可一個未婚女子去看一個男子,終歸有違閨訓,徐嬤嬤見攔不住便在裝扮上下了心思。
現在她的梳妝都徐嬤嬤親自動手,甘草和蘇葉在旁邊伺候,沒有徐嬤嬤的吩咐,兩人不敢在郡主身上握梳打扮。
桃花菱鏡裏麵的少女在一雙巧手下很快變成了一位俊俏的小公子,徐嬤嬤伸手出甘草手裏的托盤裏拿出一隻玉冠,又從蘇葉手持的托盤裏挑揀出一隻翠色玉簪固定。
“姑娘,請站起身來……”
站起身的趙莫憂身穿淡藍長袍,腰上係著同色絲滌,絲滌之上,佩戴虎紋玉佩,腳蹬玄色皂靴,怎麼看都像是誰家的貴公子。
尖尖的小臉兒上那雙大大的眸子如星子般,清澈中帶著英氣,絲毫不嫌女氣。
“徐嬤嬤手藝就是好,祖母是真心疼我的……”她並沒有像一般人一般動不動就賞賜,有一句話叫做投其所好。
“謝謝郡主賞識?”
徐嬤嬤淡淡的笑著,像看自己孩子一樣,又整理了下炫紋衣領和衣袖,才算是真正放心。
趙莫憂卻沒有急著出門,一直在鏡子跟前,照了又照,她的鏡子不是過去的銅鏡,而是番國進貢的貢品,玻璃鏡,光滑的鏡麵,清晰的映射出少女的嬌羞,左看看右看看,明明知道徐嬤嬤的手藝一等一的好,卻如同初戀中的少女般忐忑不安,還想一看再看,想看出有什麼不妥。
徐嬤嬤等人笑著也不提醒,等她自己覺得不好意思:“咳咳……走吧……”一個翩翩公子,動作瀟灑。
等出來的時候,拓跋鈺和範薑離已經等了一會兒,這時看到人也都楞了下。
拓跋鈺笑道:“寶兒表弟這湘有禮了……”又作了個揖搞笑非常。
範薑離的眼睛的丹鳳眼卻眯了下,更顯狹長,眸色莫名。
為了不驚動旁人,三人沒有帶隨從,當敲開了侯府大門,走出兩個門子,其中一個門子看了一眼三人,熱情的詢問要找誰,範薑離說道要見大公子。
三人打扮的富貴,在知道了是大公子的友人後,門子立刻變了臉色,其中一個冷冷的哼道“哼,晦氣……”
另外一個張口就說:“從後門去,前門不開……”
拓跋鈺什麼時候受到過此等待遇,一時間就要上去理論,範薑離也是一臉的憤恨,趙莫憂是知道蒼哥哥的境況,親眼見到卻比耳聞更加的直觀,心口憋屈的難受,但是想到他們這麼一鬧,最後他們一走,倒黴的還不是蒼哥哥,拉住兩個眼色赤紅的少年“別鬧……”
兩人被拉住後,範薑離很快的冷靜了下來,人情世故他比拓跋鈺要清楚的多,便也拉住了不聽勸的拓跋鈺。
“你們兩個別拉著我,敢欺負小爺,小爺讓他們好看……”拓跋鈺堂堂的皇子,走到哪裏不說禮遇,也該客客氣氣的,何時被人無情的驅趕過,一時間憤怒膨脹胸間。
兩個門子見他們這樣,也嚇了一跳,卻依仗著侯府的權勢硬著頭皮譏諷著看著三人。
一時間,拓跋鈺心間的憤怒無處可泄,氣的渾身直顫抖:“他……他們……”
“鈺哥哥,別衝動,想想蒼哥哥……”趙莫憂關心道。
“寶兒不要名聲了嗎?別這個時候添亂!” 範薑離也同樣為自己的兄弟抱不平,想他的家境雖然不好,但是在家裏卻是受到最好的照顧,然偌大的一個蕭府卻任由一個門子羞辱家中的大公子的朋友,可想致和在家的地位境況,一時唏噓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