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旱,我們的田莊全部欠收,娘也難哪,佃戶們幾乎交不起租子,我們趙家是積善人家,不能逼著人家賣兒賣女,受著天氣的影響,我們家的店鋪有一半都屬於賠本的生意,娘的意思是不是將這不賺錢的鋪子也給脫手了,再賠下去我們趙家的老底都賠進去了……”
趙老夫人說著心疼,趙駙馬卻是不信的。
“怎麼會,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嗎?”
“誰說不是,這一個月你已經支取了兩萬兩銀子了,娘也不是小氣的人,這是上個月的收入,你看看吧……”說著遞出了一本賬簿。
趙駙馬訕訕取過賬簿,趙老夫人的昏沉的眸子裏一抹精光閃過,心中有絲介懷,卻不說什麼。
*********
“不可能,怎麼會,不是有田莊店鋪一百,怎麼會隻有八十二間,娘……”
趙駙馬心中一急,把心中的話冒了出來,接著覺得不對,又停頓了下來。
“哼,你是說娘侵吞了不曾,你這個不孝子,你想氣死娘是不是,哈……”趙老夫氣的大罵,氣喘籲籲的道:“你也不想想,你老婆子隻是個內宅婦人,你又是個沒用的,這些還是娘財竭力盡才留下來的東西,行了,娘知道你覺得我不貪了你趙家的銀子,現在我就走,離開趙家……”
趙駙馬一聽嚇的撲騰跪了下來“娘,兒子不孝順,兒子絕對沒用說您貪了兒子的東西”
您的兄弟卻貪了不少,他心裏清楚,卻不能真的說出來,那就是大大的不孝,以孝子自詡的趙駙馬絕對不會自打臉麵的。
“哈,出息了是不是,竟然將娘軍,老婆子不活了,老頭子呀,你當了一輩子秀才,我伺候了您一輩子,沒想過福,沒想到兒子大了,不聽老婆子的話拉,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呀,我不如死了下去賠你好了……嗚嗚嗚……”
趙駙馬最怕的就是他娘說這樣的話,太陽穴一突一突的,疼的肝兒疼。
“娘,您說吧,一定又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額……”正苦鬧不休的趙老夫人被哽了下,麵色尷尬,皺了皺眉:“兒呀……”
“……”趙駙馬並未接話,一雙精明的雙眸就這麼看著他的母親。
********
趙老夫人被自己的兒子看著,口中的話就是似被堵到著,怎麼也吐不出來,但是看到兒子的不耐煩的表情,又想到她娘躺在床上哭著將小弟的手放在她的手中的情形,於是咬咬牙:“就是,你……小舅舅家的慶哥兒……前斷時間不小心得罪一個人,後來,後來……”
“兒呀……他是你的小表弟,如今年齡還小,你可不能不管呀……”
“那麼您是怎麼幫的呢?”
趙駙馬這人長的極好,平時不說話的時候透著幾分儒雅,說起話來,更是溫文爾雅,當年華陽公主就是被這樣一幅皮子惹的下嫁,可是誰知道皮子底下的涼薄讓人心冷。
“那家人說是看中了正陽街的三家鋪麵,想要在那兒做生意,娘不得以就……”
“就廉價給了人家是嗎?讓我猜猜呀,沈家,範薑家,君家,還是皇家……”敢朝駙馬家伸手的勢力定是不若的。
“是裘家!”趙老夫人弱弱的道。
“什麼,裘家,娘……”趙駙馬氣的直哆嗦,卻還是抱有一絲祈望不是他想的那一家“那個裘家?”
“是威武侯的裘家……”
碰的一聲,趙駙馬跌回座位,他的好母親……
這一輩子,為了母親的娘家,他愧對了巧兒,如今就連巧兒的嫁妝都保不住,他該怎麼辦……
“兒呀,你放心,以後範薑家不敢朝我們伸手的,她家的那個外孫女如今成了殘廢,嫁的出去不嫁的出去還是個事兒,誰家好好的男娃會娶一個不能傳宗接代的女子……”
趙駙馬一聽這話,心思動了動,再想確實如母親所言,但是為了這件事情更加保險,於是道:“娘,她畢竟是我們趙家的女兒,不好薄帶了,想來如今這年月,生意不好做,回頭看看那裏有合意的鋪子,莊子,不拘地點,補齊了才不枉我們積善之家……”
趙老夫人聽音就明白怎麼回事,忙不迭的點頭“對對,還是兒子見多識廣,放心吧……你表弟慶哥兒的事兒?”
“算了,怎麼說也是做哥哥的,總不能不管是不是,回頭我去走走去,也該把事兒給了了。”
說這話的時候趙駙馬已經恢複了溫文爾雅,趙老夫人也笑成了一朵花“娘這裏還有三萬兩銀子,你先用著,不夠還有,慶哥兒的事情還得靠你,娘也是老糊塗了,以後你舅舅家還要靠你提拔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