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夏航笑了笑,接著又道,“另外,叫我夏航就好。現在你把病人的情況簡單說一說。”
顧晨點點頭,然後又把她知道的信息大致說了一遍。
夏航看著床上的青年,原來叫黃哲。陡然間他想到了鍾雲竹,她也正好在燕北大學上大二。同為大家族,興許他們也認識吧?
僅僅一眼,他就覺得黃哲長得很像許韻知,跟黃茹倒不怎麼像。先前心中的猜測,更加清晰了幾分。
或許是病痛折磨的原因,進來時黃哲是閉著眼的。等聽到了對話聲,他才努力睜開眸子,接著就是一副好奇的表情。
從顧晨的描述中,專家小組居然把結論告訴了黃哲。所以,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到這年齡該有的那種麵貌。不治之症,那幾乎不就等於聞之色變的癌症?
還有,生存的時間不會太長。雖然專家組沒有給出具體的時間,但任誰聽到這些,其都很難泰然處之。
“黃哲?我是夏航,一名初到燕城的中醫。估計咱倆的年紀差不多,所以我覺得與你在一起,比方才在外麵跟那幫所謂的專家要輕鬆多了。”
“我本來在華旦醫大陪一朋友報到,是你姐黃茹突然打電話叫我過來。可惜,為了進來看你,他們還是讓我費了不少口舌。”
夏航一邊為他切脈,一邊平靜地說著。他的語氣聽起來很輕微,卻有一種穿透力和感染力。
所以黃哲一聽,那眸子竟是越來越亮。他張了張嘴,似是想說點什麼。
“你現在很乏力,所以盡量不要說話,也不要費力睜眼。你隻要聽我的安排就好,我準備給你針灸治療。顧晨,你先讓他靠坐著。”
百會穴在頭頂正中,前發際直上七寸處,隻有坐著針灸效果才更佳。
不知何時,一根紅針在夏航的手中出現。等顧晨讓病人有了一個相對合適的姿勢,隻聽一聲輕鳴,那紅針已刺入黃哲的頭頂。
顧晨雖不是醫生,但在學校實習時畢竟見過醫師診治。加上在這兒多次陪同照顧與觀察,潛移默化中也算知道了一些治療知識。
但夏航的針法卻是極為新穎,甚至都沒看清楚他是如何出的針。等她發現頭頂那根紅針時,凝神細看,似乎還有著輕微的抖動。
夏航隨後又取出一根白針,“嗖”地就刺入了他手腕的內關穴。這一次,顧晨竟然還是沒有看明白。
等刺完這兩針,又有一根黑針出現。夏航先淡淡地說了一句:“黃哲你閉上眼睛。”
接著就在他的眼區附近開始穿刺,因為他的眼肌已開始有下垂現象。
他這次用的是“透穴刺”。顧名思義,這種針灸方式對力度和精度的要求都是極高。但對夏航而言,借助著體內磅礴的元氣,即便難度較大的“透穴刺”也顯得較為簡單。
在眼周穴位中,此病當主取陽白、魚腰與攢竹三個主穴。
就在夏航行雲流水般地在那裏針灸時,那些專家小組的成員都跟家屬一樣,緊緊地貼著玻璃牆盯著裏麵。
突然間,電梯門開了,快速走過來一位男子。他一看眼前的場景,頓時有些意外。自己離開的時間並不長,怎麼小組又有了新的治療方案?但為何大家都站在外麵?
他來到費思圖的跟前,小聲道:“費院長,急診那裏的事我處理完了。這是怎麼一回事,誰在裏麵治療?”
費思圖一看來人,遂點了點頭,道:“是一位年輕的中醫,黃茹黃警官請來的。”
“年輕的中醫?”來人聞言一愣,他先是看了眼身穿製服的黃茹。倏地,他眸子一閃,猛地回憶起來什麼似的。
他趕緊也擠向玻璃牆,瞪大眼睛看著裏麵的場景。
沒錯,是他!
隻要看一看那針法,那以氣禦針的神技,他就知道是他——那個叫夏航的小夥子。昨日雖沒有打上照麵,但他的名字卻是牢牢地刻在腦海中。
“原來是他,夏航!費院長,他叫夏航對不對?”
“嗯?你認識他?”
兩人的對話,瞬間吸引住了其他小組成員的注意。但中醫科的魏主任例外,他早就被夏航的針法驚呆了,眼睛根本舍不得離開玻璃牆。甚至,他還恨不得衝進去在旁邊看個究竟。
來人叫陳書廣,是急診部的主任。正是昨天隨救護車前去的那位陳醫生,原來他就是華和醫院的。
陳書廣三言兩語說了一下昨天的情況。費思圖心中暗自慶幸,看來他選擇相信夏航是明智的。否則,如果隻聽趙星華的一麵之詞,不僅不好跟黃家交待,自己在醫院的聲望也會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