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航抬眼看了看土狼,接著又移向了秀才。兩個頭目心中同時顫栗了好一陣,多麼淩厲恐怖的眼神!仿佛隻要對方願意,就能輕而易舉地殺死自己。
眸子閃過一絲戲謔的笑意,夏航剛一邁步,這兩人竟然下意識地同時往後一退。隨即他的眉頭微微一皺,那抹笑意立即變成了蔑意。
還沒怎麼著你們,竟然嚇成這樣?就這點能耐,怎麼在一幫兄弟麵前立威?
看來,這兩幫人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甚至,還不如北虎會的那些家夥。
“你們之間到底有多大的冤仇,非要刀棍相向?可惜了這一片醉人的風景,活活讓你們這群人給糟蹋了。”
夏航說完,便不再理會他們,快步朝攤主那邊行去。他先跟老板把飯錢結了,順便又去看看那人畫的到底如何。
那個人趕緊將畫板遞了過去。上麵的一張,就是身中五根竹簽的家夥。翻開一看,下麵是另外兩人的“優美”姿態。
“嗬嗬,看不出你還有一些功底。”夏航對那人笑了笑,然後取下筆在第一張上麵快速塗了塗。
不過三兩分鍾,他把畫板還給了那人。後者一看,兩眼隨即綻放出一道神采!
哦,買糕的!一個揮手間鎮住兩群小流氓的年輕人,不曾想還擅長丹青之技!經過對方這一修整,那幅素描頓時更加栩栩如生。
“你的畫技應該說還不錯,有天賦自己也很勤奮,更是善於捕捉生活中的細節。但在我看來,還缺乏一種神韻。別說畫人物,即便是山水花草樹木,它們也是有生命的。所以,萬物皆有神韻。”
夏航靜靜地看著那人,隨口指點了幾句。
“萬物皆有神韻?萬物神韻”那人盯著夏航修改後的素描,在那裏不停地喃喃著。越琢磨就越有感覺,那雙眼睛的光彩就越來越亮
一語切中要害,如醍醐灌頂,至少說明此人尚可造就。
夏航的三位師傅,均乃世外高人。他們培養弟子,都是按照超越自己的標準,極為苛刻,十幾年如一日。除去醫術奇術,琴棋書畫也得樣樣精通。
當然,藝術上的成功,最主要還是慕容怡的功勞。
看到此人仍在那裏自言自語,夏航暗自點了點頭,隨後悄悄離開。等土狼與秀才反應過來時,隻看到一道身影已漸漸消失在遠處的小巷裏。
秀才趕緊往那個方向猛跑了幾步,可哪裏還有高人的影子?悵然若失地轉過身,卻發現土狼正站在不遠處。
“就你這點破功夫,還想追上那位高人?就連我,也隻能說望塵莫及。”
難得的,這位看起來粗獷野蠻的家夥,竟然說出來一番秀才常說的那種味道。
秀才似乎沒有聽到前半句擠兌他的話,他在意的是後半句。於是他淡淡地道:
“你這句話,到底有幾個意思?”
“你平日號稱學問多多的秀才,卻來問我這種簡單的問題。自己想去吧,想不明白活該!”土狼毫不客氣地回敬了他一句。
“算了,秀才遇到兵,有禮說不清。我也不想與你爭個高低,至少不能在這裏。高人說過了,所以我不想再糟蹋一次眼前美好的風景。”
秀才冷冷地盯了對方一眼,接著四下環顧了一番,又緩緩說道:
“是啊,這片荷花池一帶本就是燕城知名的所在,為何自己就視而不見呢?”
秀才說完,大踏步前行,然後帶著自己那幫人消失在夜色中
留下土狼一人在那裏微微發愣。愣了好一陣子,他也向四周來回打量,嘴裏開始不停地嘀咕起來:
“沒錯,雖說離開燕城多年,但這片景致依然如故。偏偏自己就不長眼,非要在這裏耀武揚威,差點血濺當場。唉,真是該死!”
嘀咕了一會兒,他大手一揮。一群兄弟默默地跟在他後麵,不多時就走得幹幹淨淨。
此時的夏航早已來到了湖的另一邊。秋風拂過,涼爽宜人。沒了白天陽光的傾灑,卻多了各種燈光的交錯,更有一番別樣的景致。
順心意,把自己融入到大自然的世界裏,豈不就是最好的順心意?仿佛又領悟到了什麼,夏航站在湖畔,身形隱於樹影裏,微微閉上了眼睛。
旁邊偶爾經過的一對情侶,此刻卻是竊竊私語。奇怪,明明見到前麵有一人站在那兒,怎麼靠近時什麼也沒看到?
“親,咱倆看到的不會是鬼吧?”女子最近正好在看畫皮,陡然間就想到了劇中的情節。
“我就說你少看一些那種無聊的影視,你還偏偏不聽。這大白天的,哪來的什麼鬼?”男子拉著女子的手,有些不屑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