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們麵麵相覷的神色,陳新愈發覺得詫異。順便在身上摸了摸,拿出手機一看時間,忍不住驚道:
“大半夜的,你們都不去睡覺,跑來這兒做什麼?”
大家還是沉默。又過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陳景山於心不忍,搭理了長子:
“小新,好好地你不在家待著,卻跑到京大去幹嗎?”
“我我是想”陳新猶猶豫豫,半晌後才又道,“聽說在那兒舉辦一場聯誼會,我過去看看。”
“結果呢?”陳景山的心中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妙。
陳新低下了頭,半天不回答父親的話。
“趕緊說!”陳涵策猛地一聲大喝。
“我到學校是想看看炫妹。但韋振那個王八蛋卻仗勢欺人,說炫妹是他的女友!我氣不過,就打了他兩個耳光。”
被爺爺一嚇唬,陳新馬上就開始全盤交待。
“然後,我就去找炫妹。但她的身邊還有兩個男人,一個是老師,另一個是學生哦不不,他不是學生。他”
交待到這兒,陳新突然用雙手抱住了腦袋,臉上因為驚駭變得有些扭曲。眼睛更是瞪得大大的,似是陷入了恐怖的回憶之中。
“小新你到底怎麼了?”陳景山見狀大急,走過去準備拉他的雙手。
“別碰我!”
哪知陳新大叫一聲,就像受驚的小兔一般,身形猛地往後一退。
“他當然不是學生,而是一個醫生。”陳涵策盯著大孫子,內心同樣有些擔憂,“你接著往下說,後麵又發生了什麼?”
“後麵我不太記得了,好像我和他爭了幾句。”陳新的臉色正常了一些,答道。
“隻是爭吵了嗎?”老人繼續追問。
“啊不,我真的記不清楚了。好像我讓他離開炫妹,就為了這個吵起來。再往後我怎麼就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家裏?”
陳新用手使勁揉著腦袋,又跟擠牙膏似的擠出來這些話語。
完了,這孩子的腦子真的有了問題。陳景山在心中下了結論,先前的擔心居然成了現實。
而陳涵策的臉色更是一沉,失憶?如果照之前學校那人的描述,那個夏航並沒有對孫子大動幹戈,那為何他給嚇成了這樣?
“小奇,夏航發現你了嗎?”老人突然盯向陳奇,問道。
“沒有,我敢肯定!”陳奇正在一邊幸災樂禍,被爺爺一問趕緊保證道。
事實上,他去了會場之後,就一直藏在暗處。等夏航和兄長發生爭執時,敏感的他直接躲進了洗手間。
“就算如此,你大哥被人嚇成這樣,你不僅不幫忙,反而一人愉愉地先溜了回來。就憑這一點”
陳涵策的眼神越來越淩厲,嚇的陳奇根本不敢直視。
“這一次必須罰你兩周不許出門,就在家裏完成三件事。第一,每天陪伴你大哥至少兩小時。他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你小子脫不了幹係!”
“第二,認真把心思放在事業和修行之上。特別是事業,多跟鈴鐺那孩子學學。所以這第三件事,就是我會讓她每天過來,教教你什麼叫敬業精神。哼!”
“聽明白了嗎?聽明白了就給老子滾!”
“撲通——”
回答老爺子的,是一道沉悶的倒地聲,在靜寂的夜裏分外刺耳。兩個星期的時間雖說不算很長,但這三件事全是陳奇厭憎無比的。
尤其是胖鈴鐺幾乎在他心中留下了磨不滅的陰影,所以聽到最後,陳奇的雙腿再也支撐不住,轟然倒地。
“啊?陳奇你怎麼如此廢物?爺爺說的沒錯,人家韓鈴鈴是典型的巾幗不讓須眉。她對你那麼專情真是你的福氣,你卻嚇成了這副德性,唉窩囊廢!”
一邊的陳新皺緊眉頭,表示心中極大的不解。
“你說誰廢物?你才是徹徹底底的窩囊廢!”哪知陳奇一聽兄長數落自己,爬起來就開始對他發怒,“看看你褲襠周邊都是什麼?哼,竟敢來教訓我!”
“夠了!”
陳涵策低吼一聲。他那張臉已被氣的發青,在燈光下有些瘮的慌。
“陳奇你趕緊滾回去,三件事必須給老子完成。否則,家法處置!”
一旁的陳景山也是鐵青著一張臉。陳家家法,印象中有些年頭沒有實施了。唉,都他麼什麼事啊,父親竟然要動用家法!
可陳新陳奇都是自己的兒子,他倆今晚這樣除了心痛就是無奈,因為他根本不敢忤逆父親的決定。當然,始作俑者還是那個沈炫。哼,女人果真是禍水!
無人知道陳景山竟然再次把這一切歸罪於沈炫的身上。陳奇悄悄看了一眼他,又斜眼翻了翻陳新,最後耷拉著臉悄悄地溜走了。
此刻的陳新,卻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襠部。弟弟的話猶如驚雷一般在耳邊縈繞,開始他覺得那不過是兄弟的惡毒語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