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致幾人到達時靖軒房間時,時靖軒正獨自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一本盲人書籍翻閱。
聽見腳步聲後,他目無焦距的抬頭望了過來。
顏致的手指不自覺的收緊。
幾年的光景,時靖軒已然褪去了青澀,多了幾分成熟,整個人看起來變化不大,可能是常年不見光的緣故,看起來比以往愈發英俊、白皙了。
他依稀還是當年那個少年的模樣,而且現在看來,他確實與時慕的身形與眉眼有七八分相似,以至於有臉盲症的她在第一次見到時慕時,還差點以為是時靖軒。
幾年前的種種就像是拉滿弓的弦,繃得緊緊的,一個不留神,就瞬間崩斷。
她仍記得當年他最後的那句話:“抱歉,同學,我想我並不認識你,更沒和你有過什麼周末的約定。”
那時候的顏致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笑話。
那時,陪在她身邊的隻有她的好閨蜜淩可可和其夢簾。
而如今呢?
顏致的手指不自覺收得更緊了....
此時的時靖軒,眼睛雖然看不見,卻不再像當年一樣,整日都蒙著紗布或戴著墨鏡...
連榮分別向時靖軒介紹了崔融雪和顏致,時靖軒似乎對她的名字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幾個人寒暄了幾句,期間崔融雪也表現得很是端莊乖巧。
連榮見氣氛頗好,這才順勢又開了幾句時靖軒和崔融雪的玩笑,崔融雪還一臉嬌羞狀,反倒是時靖軒,隻是麵無表情的聽著,仿佛幾人說到的當事人並不是他。
崔融雪扭捏作態了半天,便隨手拿起了麵前的茶盞,卻是手一歪,茶盞盡數灑在了自己的裙擺上。
一旁沒有紙巾,連榮急忙要傭人去取,顏致見狀便拿出手包裏隨身攜帶的紙巾,幫崔融雪擦拭著裙擺。
有一股奇怪的香味,是從紙巾的紙張間散發出來的,這手包是崔融雪的,臨走時她特意讓顏致拿著,說是配她這身裙子,還塞了這包紙巾給她。
“嗯,真香啊,姐姐太細心了,謝謝姐姐!”顏致當時說。
傭人急忙過來清理,在確定崔融雪沒被燙傷後,連榮便道:“融雪,我有一些還沒拆吊牌的禮服,我看你身形和我差不多,快來我房裏換一件吧!”
崔融雪推辭了一番,而後便應允起身,顏致也跟了上去,豈料崔融雪突然轉頭,尖尖的下巴微微揚起,對顏致道:
“小致,時少行動不方便,我們都離開了留下他一個人不好,你在這裏陪時少爺聊聊天吧,我和少夫人去去就回....”
顏致張了張嘴,卻是出奇的乖巧道:“好。”
連榮雖覺得有些不妥,但礙於崔融雪開了口,她也沒有駁了客人麵子的道理,於是便留顏致在屋內陪時靖軒聊天,自己帶著崔融雪去換衣服了。
室內的空氣幽香的要命,彌漫著剛剛紙巾上的香氣,香得時靖軒都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桌上熱氣騰騰的茶香嫋嫋,散發著誘人的味道,再加上顏致身上香薰的味道,一時間氣味混雜。
時靖軒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而顏致卻是繼續不動聲色的一口一口品著茶。
一個女傭人這時走了進來,手裏端著一盆草葉,放在了倆人一旁的小桌子上,小盆栽上麵水潤潤的,應該是剛拿去澆了水,顏致見狀,唇角微勾。
“是你?”時靖軒的聲音半晌才響起,伴隨著的還有女傭幾不可查的鎖門聲。
時靖軒幾近失明多年,聽覺雖敏銳,心思卻全在對麵的女孩身上,所以並沒有察覺到。
顏致剛才一開口,他就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
“是我。”顏致的聲音十分坦然,邊說邊不知從哪抽出了一條手帕,堵住了口鼻,沒等時靖軒說話便接著道:“時少,現在這些都不是重點,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會被領到你麵前來麼?”
時靖軒雙眼無焦距的望著聲音的方向,疑惑的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