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
“我剛才在住院部樓下碰見老呂了。”
顏致一時沒想起老呂是誰,“老呂,哪個老呂?”
“哎呀,你認不出人怎麼記性還不好,就咱高中曆史老師啊,呂文華。”
顏致了然,“哦,她怎麼在這兒,是家裏誰生病了....”
“我問了,是老胡前幾天動手術了,心髒搭橋,現在就在樓上的心內科病房住著,我正合計著,這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了還不去看看不好,我自己不好意思去,所以,這不就合計叫上.....”
淩可可說著,就往後仰了仰,生怕顏致打她。
顏致無奈的扶了扶額,看來俗話說的沒錯,閨蜜就是用來坑的,自己交的,忍著....
兩人正說著,病房的門突然從裏麵打開了。
連悅嫻雙眼正泛著隱隱的水光,就對上了兩道探究的目光。
剛要湧出來的眼淚,一瞬間被她勉強壓了回去。
她向兩人擠出個笑容,算是打過招呼了。
而後,腳步匆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淩可可嘖嘖了兩聲,“看吧,我就說我哥不可能轉性了,肯定是覺得這麼下去不是辦法,這下好了,慘遭拒絕了。”
顏致無語,跟著淩可可進了病房,顧邑此時也從衛生間回來了。
他們進去的時候,淩懿然的表情有些凝重,可能是剛跟連悅嫻聊過,一時還沒緩過來。
淩懿然顯然是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顏致,剛剛還有些緊皺的眉頭瞬間舒展,俊逸的眉眼間染上了幾抹笑意,連眼神也瞬間像是被融化的冰,“小致,你怎麼過來了?”
顏致看著一身家居病號服的淩懿然,他此時半倚在床頭,左手打著石膏,用手還拿著一本書,見到她進來,還不自覺的把左臂往身後藏了藏。
顏致看了看淩懿然的手臂,微笑著說:“懿然哥,我聽可可說你手臂受傷了,特意買了些營養補品過來,你怎麼樣,手臂還疼嗎?”
淩懿然笑的眉眼清俊,白色病號服微微敞開了兩顆扣子,露出了微白的膚色,整個人在見到顏致的一霎那,笑容溫潤的如朝陽一般,“我沒事,隻是不小心遇到了點小意外,謝謝你來看我.....”
顏致又和淩懿然互相客氣了幾句,聊了一會兒,淩家伯父伯母來了,非要拉著顏致一起吃飯。
顏致推辭不得,隻得答應了過幾天淩懿然身體好了,去淩家竄門。
從淩懿然病房出來後,顏致突然有一種深深的愧疚感。
她不是傻子,看得出來,淩懿然其實對她,還沒有完全死心。
這個世界上,最愁人的事情,大概就是,他喜歡你,你雖不喜歡他,但也不能傷他。
有點苦惱。
顏致和淩可可倆人從淩懿然病房出來,就直接拎著淩可可早就準備好的果籃和補品,上了樓上病房。
敲開門後,兩人就看到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穿著病號服,坐在那裏,右手打著電話,左手裏還翻著一本習題冊。
好像是在給對麵的學生交代今天的作業。
看到習題冊的一瞬間,兩人竟莫名其妙的心有餘悸,有了種回到當年的既視感,因為那一如既往的紫色大書皮上,明晃晃的寫著八個字:“五年高考,三年模擬。”
曾經的噩夢。
話說這書,怎麼這麼多年連個封麵都沒變過?
病房裏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正在洗著什麼衣物,正是老胡的愛人,當年人稱“胡嫂”的她們曆史老師,老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