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上的傷誰弄的?”
聞聲,顏致在淚眼朦朧中抬起了帶著傷痕的臉,眼微腫,表情呆滯,血痕刺目。
那絕望的眼神,直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都深深的刻在了時慕的心上。
是那種捧在手心上的寶貝,被人打碎了的感覺....
雨點淅淅瀝瀝的打在她身上,落在她柔軟的發絲上,也輕輕的落在了時慕的心上。
顏致在看清來人後,沒有做聲,隻是快速捂住了自己的臉,低頭不想讓他看到,淚水卻奔湧而下,伴著雨水一起,滾落在地,逐漸彙成了一道道溪流。
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可能嚇到她了,時慕緩緩的蹲下身,沒有再問,隻是默默的將傘舉過她的頭頂,陪著她。
雨越下越大,裹挾著狂風,直直的砸在兩人身上,雖然坐在房簷下,時慕此的半邊身子也已經濕透了,他卻渾然不覺。
半晌,顏致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伸出小手,拽了拽他的袖口,聲音還有些啞:
“你走吧,我沒事,別陪著我在這兒淋雨了。”說完,她整個身子縮成了一團,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時慕見狀,突然把傘遞給她,示意她別淋到了,而後轉身冒雨跳下了牆。
顏致有一瞬間的慌張,以為他真就這麼走了。
然而半晌,時慕卻是帶了一件黑色的外套回來,裹在了她的身上。
衣服是件黑色的運動外套,還伴著他身上淡淡清冽的氣息,披在身上,就有陣陣暖流突地湧入了顏致的心頭。
而他依舊隻是穿了一件單薄的黑色T恤,默默的接過傘,繼續幫她打著。
顏致停止了哭聲,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坐下到傘下來。
時慕心砰砰跳得厲害,猶豫了下,卻還是坐在了她的身旁,倆人挨得比以往都要近。
呼吸近在咫尺,顏致不自覺的挪了挪腿,心裏小鹿亂撞。
半晌,她才漸漸平複了情緒。
“能告訴臉是怎麼弄得嗎?”他的聲音很輕,好像是怕嚇到她一樣。
顏致不自覺的咬唇:“我,我媽媽打的。”
“你媽媽?”
“嗯,她情緒不太穩定,所以.....”
時慕沒有做聲,而是默默的從兜裏掏出紙巾,遞給她,示意她把眼淚擦擦。
他就這麼陪著她,坐了一個多小時,直到天徹底黑了,才把她送回了家。
臨下車前,時慕問:“能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
顏致依依不舍的把屬於他溫暖的外套脫下,怯怯的遞給他:“顏致。”
時慕微笑,“是哪倆個字?”
顏如玉的“顏”,清新雅致的“致”。
時慕點頭,“那顏致,下周日,你還會去那裏嗎?”
顏致猶豫了下,點點頭。
“那,我們那天晚點回家,我把我的天文望遠鏡帶去,帶你看星星好不好?”
顏致眸中帶著不可察覺的喜色,又點了點頭。
時慕微笑著揮了揮手,看著她進了怡園的院子,才轉身離開了。
回去的車上,時慕沉思了半晌,發了信息給薑涔:
【去查一查,住在怡園的小姑娘,叫顏致,她爸爸是怎麼去世的,還有她媽媽現在怎麼了。】
收了電話,時慕轉頭看著前排副駕駛上一臉欲言又止的老王,吩咐道:“王叔,不要把我在外麵的事情告訴任何人。”